我心裏一動,突然想起某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輕笑道:“這麼聽來倒著實奇異凶殘,那是什麼魔獸?”
“對它的叫法有很多。”鎖孤月回答,“不過書中記載的名字是鬼蜮。”
我聞言頓時一僵,隨即勉強笑道:“‘妖為鬼蜮必成災’的鬼蜮?真是不祥。”
鎖孤月見我的樣子,嗬嗬一笑道:“別怕,隻是個傳說罷了,更何況老人們也說過,就算真有這種魔獸存在,被它選中的可能性也隻有萬一。世間之事哪能那麼巧呢!”
我淡淡地笑了笑,帶著些不可察覺的嘲諷,“那隻是人類無知的看法而已。”世人隻知鬼蜮凶殘,卻不知它的食物,其實是……龍——法力低微、靈力純淨的幼龍……龍族極少現世,即使少數遺落凡世的龍也是化為人身,所以自然無人認出,還當鬼蜮隻吃特別的人。
鎖孤月微微一怔,不解地問:“什麼意思?”
我斂去眼中的波動,隨意答道“沒什麼。”
“是嗎?”鎖孤月愣愣地看著我,見我隻笑不答,便不再追問,繼續前行。
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恍神。不論是鬼蜮還是龍,於人類而言,都早已成了傳說,和塵世幾乎沒有任何關係,隻是作為旁觀者,被隔絕在隻屬於自己的空間。千萬年間獨立的生存,笑看著人類的悲歡生死,不去介入也不去幹擾。不,或許……鬼蜮隻是傳說,而龍,卻是禁忌,背負著血腥與詛咒的禁忌。
“宸……宸!”鎖孤月的臉突然放大在我眼前,嚇了我一跳!
“誒?什麼?”
“我都叫了你好幾遍了。”鎖孤月一雙墨綠的眸子裏泛著著擔憂,“你沒事吧?”
“沒事……孤月，再這樣亂走,隻怕天黑都找不到路了。”我含糊其詞地搪塞過去，伸手推開了他。
鎖孤月表情怪異地看了我一眼,“我們已經找到路了。你看那是什麼?”
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見遠處一座莊嚴而有些老舊的廟宇依山座落,四周環繞著蒼翠的撐天古木,寺廟雖然長年無人打點卻仍不顯殘破,當年的恢宏依然可見,清澈的陽光下仿佛一位遲暮的老人,靜靜地立在青山翠林間。廟前約摸五百步之外，是一片碧波盈盈的湖水，岸邊蘆葦叢生，還有不少紅黃野花開得格外絢爛。我驚訝道:“這裏不是聖廟舊址嗎?”原來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了這麼遠了?心裏一聲哀歎!回去肯定又要被祈真罵了!
鎖孤月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裏和我們要去的地方到底有多遠,一臉興趣地說道:“好像是聖廟沒錯!原來聖廟以前在這種地方。依山伴水，真是個好地方！”皺眉想了想，又道：“反正難得來一次，我們幹脆去看看那湖究竟有什麼古怪吧。”
“孤月……好奇心太重會召來麻煩的。”
“別擔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鎖孤月笑道。
就因為有你在我才不放心！
我歎了口氣,無奈地跟著他走。撥開茂密的蘆葦，濕潤的水七頓時撲麵而來。
湖麵波光粼粼，偶而掠過幾隻飛鳥，濺起一片片水花。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片湖，我總有種煩躁不安的感覺。鎖孤月拾起一塊小石頭，“啪”的一聲咋湖心，然後笑笑，抬起頭望著蔚藍的天際，“真不知道山頂有什麼好，要把聖廟搬離這裏。”
我心不在焉地打量著四周的景色，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盯著我們,就像是……遇上天敵的感覺……
“孤月,我們還是早些離開這裏吧。”我止住鎖孤月的動作說。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什麼,不過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