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鎮天劍十四 兄妹成敵人(1 / 3)

真正驕狂與剛愎自用的卻是林興珠,由於他的輕敵,雖然退駐廈門的鄭徑再度水陸並進攻打海澄,泉州一帶,有力地牽製住康隸條王傑書,減少湘東的壓力,但嶽樂與喇布卻有地利用了林興珠的輕敵弱點,明駐暗攻,便已越過贛州衝過了大庚嶺北那一片莽莽的群山,雖然,清廷的損失不少,代價慘重,但他們終於還是衝破了入湘圍永興的第一道防線,林興珠隻得帶部駐守永興的第二道防線。

幾場戰鬥打下來,嶽樂末能拿下永興城外的一個山頭。單征南的衡山義勇與林興珠的部隊先一個時辰搶占了永興城外的第一門戶——高峰。

這高峰魏峨群山相連,橫亙千裏,奇峰突起,劍峰千仞,遠遠望去似一張大椅環抱著永興,而永興就如一尊大佛安然於那蔚於壯觀的大椅之中。

臨城的一麵坡度和緩,古木參天,鬆青竹翠,鬱鬱蒼蒼,而背城的一麵卻是峭壁巙岩,石峰如林,但見古樹鬱蒼,竹影搖清,一條山路崎嶇繞山腳在峽穀中纏伸,或隱或現。

這是戰事絕好的天然屏隙,嶽樂的二十多名新鑄紅衣大炮一到便對著這美好的群山勝境一陣亂轟,硝煙立即彌漫了整個高峰,戰火紛飛中,古木被掀翻,飛沙碎石橫飛,但卻找不到一個敵人,隻是偶爾從上麵轟下幾聲土炮,射來幾支暗箭,有如鬼魂出沒,草木皆兵一般。

林興珠正是采用單征南的遊擊戰術,大庚嶺的失守使他不得不有時也聽這個副率的話。敵多我寡於已不利,但這天然的地形卻是大大有利於已的好武器,仿製紅衣大炮的土炮同樣不減紅衣大炮的威力,而從上往下往同樣又占幾分優勢。

清兵的幾次反攻都被彈壓下去,但見山下山道兩旁已是屍骨遍野,而山上盡幾個輕輕的受傷者,清兵剛一退下,單征南便與林興珠一共檢查每一穀口哨卡。兩人騎馬並行,望著山下的敵陣,林興珠笑道:“聽暗探來報,聽說這攻主攻,嶽樂換了兩名大將,其中還有一個是女的,她媽的這外名字就損,叫什麼單除吳!”

“單除吳?”單征南有點震驚,但他還是象上次在湘西草人堂聽後一樣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同樣順林興珠所視的方向向峰下望了一眼,心想到想去會識這個神秘的敵女將,山上的官兵全都嚴陣以待,鬥誌昂然,還有不少衡山義勇借此停戰之機在演習武功,林興珠在馬上揚鞭一指,對單征南笑道:“司副,看你的兵真是拳不離手了!”

單征南挾馬與林興珠並行:“戰鬥隙間,讓他們放鬆脅骨,輕鬆輕鬆更好!”

有幾個官兵見他們過來,便行禮問好,單征南與林興珠兩人點還禮後向烏續行。

已是辰已相交時分,整個高峰間依然繞纏著幾縷淡淡的白霧,鮮紅的太陽溫柔著這蒼翠的群山,透過淡淡的山間白霧,他們依稀能腑瞰高峰腳下那一望無際的一遍原野。進令是初春,康熙十六年的春天卻是姍姍來遲,遠遠的一遍原野全象浸在綠水一般,越遠愈覺蒼綠,原野間,間或點綴著點點金黃,在陽光的照射下襯托著一片碧綠,倍覺金光熠熠,那是去年秋冬農民收割稻穀留下的稻草堆,一望原野,隨處皆是。隔著米水,嶽東的兵就紮在那一望無際的群山腳下。突然,單征南發現,那一堆堆金黃的稻草堆在向高峰稍然移動,他的心靈一動,叫道:“林將軍,敵人開始偷襲了!”

林興珠移目俯視片刻,問道:“在那裏?”

“看,那些稻草在同比處移動,敵人可能偽裝在稻草堆裏!”

林興珠看了片刻,突地昂首大笑起來:“司副真是草木兵了!”原來他乃未習武練功,視力當不及單征南這樣內功深厚之人,加上溥霧相隔,陽光相映,但他卻又太輕敵自用剛愎,笑道:“單司副,本總督十幾年戰雨中活下來,嶽樂他那小子能在我麵前賣乖嗎?哈哈走吧,別凝神凝鬼的!”

“總督!”單征南看清了,那些稻草堆開始在迅速移動,如神鬼一般疾飛向高峰,顯然全是些輕功了得的習武之人,便急切道:“事不遲凝,快下令開炮!”

林興珠正想發怒,前麵兩個哨卡來報:“敵人已偽裝在稻草堆,借著霧氣衝殺過來!”

林興珠這才慌了:“傳命,打!”

炮手們這才燃炮,轟隆隆一片巨響,呼嘯的火焰帶著滾滾的濃煙從高峰直衝下去,遲了,偽裝的敵人已全越過土炮的射程之內,進入了崎峰中的參天古木濃陰中,土炮的口徑是再也無法射近,幾十個身懷絕技的敵人一入林中便如石沉大海一般,土炮沒法再彈壓下這批敵人,而偽裝在稻草堆中的紅衣大炮此時也比先前挪近了高峰百多丈,稻草一掀便聲齊鳴,頓時整個高峰腳下一片硝煙,彌漫升騰的硝煙全江合於山峰上的白霧,整個高峰頓時便沉浸在一片顫抖的朦霧之中。

幸好單征南早發覺一刻,敵人的紅衣大炮被山頂的土炮壓住前行,射程尚不能射中山頂,全在半山腰炸裂,樹枝紛飛,碎石爆飛,山頂上的土炮自然無法射中他們,雙方的炮在一陣亂轟,一是掩護,一是彈壓,嶽樂的大軍已借著濃濃的煙霧殺向高峰。

這聲勢浩蕩的反攻顯然是虛張聲勢,嶽樂真不愧為一代親王,他的兩次反攻,同時進行,一明一暗,明的與轟然的紅衣大炮卻是在掩護暗的。

“好很!”單征南望著那聲勢浩蕩被土炮彈壓在紅衣大炮後陣的大批敵人,他突然明白了敵人的“暗渡陳倉”之計,便道:“總督,敵人大批來攻卻是在虛張聲勢,侍機前仆,最主要的是已潛入密林的少股武林中人,他們可能是潛來破壞我炮,隻要我炮一損,大批敵人將會真攻,目前,將軍調一小股從高峰兩側騷亂敵後,傳令土炮全然封鎖山道,衡山義勇守護大炮……”

突然,山左的幾名土炮全然變啞,單征南心叫不好,說聲:“未將將帶幾十個習武的衡山義勇潛入山森阻殺入林之敵!”

林興珠見情況如此,不得不放下總督架子全然接受單征南這個司副的調令。

這一仗卻是打得驚心動魄,如蟻的敵人正如潮水般地湧來佯攻,而先潛入的敵卻不時從各個方向射來暗器引炸炮膛,亦有不少炮手暗器所傷害,敵暗我明,這些武林的敵人對山頂的炮陣造成很大威脅!

單征南帶領幾十個武功高強的衡山義勇潛入密林,自己手持長劍,穿林踏霧,突聽身後破空聲響,知是暗器射來,便一計“風流雲散”,身形一晃,一招“風卷紅旗”,手中已挾住那飛來的一把小刀,就在同時,身後樹稍一聲輕搖,樹葉一晃中,一團黑影如魂撲下,正是一招“飛燕出林”連著一計“白猿獻果”,劍光晃蕩在一片寒風中嗖嗖咻咻卷撞過來;單征南驟覺腦後生風,身首一晃避過,足點樹杆,反身上了一棵大樹,這時他才看起一丈外的一株古樹叉上坐著一個人,粗眉大眼,體如雄牛,腰圓膀寬。單征南並不認識他,那人同樣在打量著他,眼神間藏著愕之色,見單征南望著他,便傲然一笑:“想不到逆賊軍中還會有如此了得高手,妙!”一聲“妙”字剛出口,人影一墜,似是從樹上掉下來的,但那人身影才墜,一聲大吼,彈腿出劍,生生的如燕抄水,憑空躍起,手中的長劍迎空的瞬間“撥雲閉月”而至。

單征南輕哼一聲,同樣騰升離樹,身移劍動成孤的寒光演成一式“玉女穿梭”,“咣當!”一聲刺耳的劍響,兩人同時錯身被那道撞擊力擊退丈外。

“你是誰?”那大漢人立聲出,真如獅吼虎嘯。

單征南劍一指:“老子湖北佬,外號九頭烏……”

“哦!”單征南輕輕一笑,鄙夷道:“原來是九頭烏,這可是在地間的一大公害啊!”

大漢嘿嘿一笑:“老子初下江南,你小子不知厲害,老子在鄂川一帶可是響當當的,一頓足地都顫三顫的地熬幫大幫主!”

“原來還是大盜巨搶地熬幫?”單征南臉上的一絲鄙笑也消息了:“續夢庵的慈枝上人可是你殺的?”

九頭烏一聽更加得意:“象他那樣的老家夥都非老子對手,你這無名小子還不快自戳,免得老子刀飲你血!”

單征南見他如此傲然,殺吳楨師的就敵人就在眼前,他憤然恨恨說道:“你九頭烏未免太狂妄了吧,要在下自盡,在下真舍不得,父母所賜毛膚理當自重愛惜,豈有自毀,你九頭烏如不願見我,那你就死吧!”

九頭烏傲然大笑,笑聲未絕,既一聲巨吼:“遇了老子,由你不死嗎?”一巨寵大的身軀竟如犀牛發怒一般橫衝過來,劍光晃動中還真施出了一招“犀牛望月”,刺空帶風而來。單征南並不相避,身形一錯,長劍驟長三分,已是“霸王舉鼎”之勢相迎;九頭烏見勢不妙,知一撞必性命難保,慌忙止步收劍,一招八麵霹雷來救自補,但晚了半步,在他止步收劍變招的瞬間,單征南已是蝴蝶撲花般劍勢巨變,一溜青光驟然變成點點鋒芒,身形飛起,而九頭烏寵大的身軀尚未來得及轉動,幾點鋒芒已無情地刺進了他的胸腹,一聲嚎叫,九頭烏拋刀撫胸摸腹,目瞪口呆,太快了,九頭烏尚不知自己是怎樣棄劍的,痛楚一過,他寵大的身軀倒下了。九頭烏先前一瞬間還是那麼傲然,他太狂妄了,他那龐大的身軀是不該衝刺敵人的,龐大的身軀要突然止步轉向是多麼艱難啊!而單征南正是利用他這一弱點,以靜製動,他要為慈枝報仇,替吳楨報仇,他還要關心與他一起下來的幾十名兄弟,他要擔心這整個戰局,所以他迅速地殺了九頭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