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數日,鬱簫時常前往南苑,在一次次的交談中,韓家三姐弟對她漸漸放下了戒心。
這日,晌午剛過,鬱簫就遣了紅襲去給南苑送點新衣服,自己則在屋中小憩,然在她半夢半醒間,突然覺得有人推門而入。順著聲音的方向,鬱簫剛要睜開疲憊的雙眼,但就在此時,一雙手卻忽地拂上她的眼眸,動作是那麼的輕柔,那麼的讓人不忍睜開眼。
意識已經漸漸清醒,既然眼眸被按住,鬱簫便不急著睜開眼,她隻是微微揚起唇邊的微笑,輕聲喃喃道:“賀勳,是你嗎?”話落,拂著眼眸的手輕輕抬起,鬱簫這才緩緩睜開眼,果然見到賀勳立於床榻前,靜靜、溫柔的凝視著自己。
朦朧初醒時,鬱簫的黑眸裏還有一絲睡意,她躺在床上,斜著眼靜靜的和賀勳對視著,眼中的呆滯讓賀勳有片刻的恍惚,隻覺得眼前這隻是一具沒有靈魂、卻美得迫人心神的軀殼。“鬱兒,是我吵醒你了嗎?”呆呆的對視了很久,賀勳這才回過神來,淡淡笑問道。
聞言,鬱簫也猛地從剛才的驚鴻一瞥中回過神來,竟然不自覺的喘起氣來,支支吾吾地說:“沒……沒有,我本來就已經快醒了。”臉頰莫名一紅,鬱簫趕緊撇開眼,伸著懶腰想要掩飾住自己的心悸。
“可你看上去為何如此疲憊?”然而話落,賀勳卻突然伸手摸著鬱簫的臉頰,心疼地問。
疲憊?鬱簫也下意識的摸摸自己的臉頰,喃喃道:“有嗎?可能是這幾日比較忙一些吧。”
鬱簫話落,賀勳的紫瞳裏突然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他仍是輕輕撫摸著鬱簫的臉頰,帶著三分心疼、三分憐惜、三分感動,外加一分莫名的掙紮。“鬱兒,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
伸手輕輕拂上賀勳的手,鬱簫默默地搖搖頭,淡淡笑道:“賀勳,你別這麼說,要幫韓家的人也是我自己提出來的,這不關你的事。”話落,鬱簫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她眨眨眼問,“對了,這個時候你怎麼有空過來?你不用忙嗎?”
聞言,賀勳反手握住鬱簫的手,十指相扣,他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唇邊,輕輕的落下一個吻,這才笑意滿滿地說:“我想你了,所以就過來看看你。”而後,賀勳索性也坐在床上,並將鬱簫摟入懷中,忽地若有所思地說,“鬱兒,我聽說……你給韓家的孩子找了個師傅?”
對於賀勳曖昧的舉動,鬱簫倒也不排斥,她將腦袋靜靜的靠在賀勳的肩膀上,微微頷首道:“是啊,誰讓那個韓磊口口聲聲說要為韓相報仇,可我看他年紀還這麼小,別說是報仇了,就連生存都存在問題。所以為了暫時打消他報仇的念頭,我給他找了一個師傅,一邊教他學問,一邊教他武功,希望有一天他能夠明白,報仇並不能解決一切。”話落,鬱簫突然抬起頭,輕聲地問,“怎麼了?你不同意我這麼做嗎?”
“沒有,我覺得你做的很對,我原本也有這個打算的。”賀勳淡淡一笑,伸手捏了捏鬱簫白皙的小臉頰,笑意滿眸地說,“沒想到我的鬱兒是越來越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