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依著鬱簫此時此刻的心情,她是根本一點也笑不出來的。現在的她,隻要一想起剛才梨承宮裏,她那得了躁狂症的三姐,鬱簫就隻覺得心裏隱隱作痛,似用千枚小針這樣紮著,刺著,雖然很痛,但遠遠不會傷及性命。
其實說到底,鬱簫終究還是一個善良的人。雖然她是很討厭鬱笛的為人,討厭她的張揚跋扈,討厭她用‘妖孽’來侮辱自己的娘親。但是,就算是這般討厭的人,鬱簫也從未想過要讓鬱笛如何的償還,她隻是心裏很氣罷了,卻是真的沒有想過要去對付鬱笛。
所以,當看到鬱笛那副瘋癲的模樣,鬱簫的心裏是真的很不好受。而到了如今,她也終於可以體會到當時藍夫人的憤怒,她那一巴掌,不是打的沒有理由,她是真的心疼她的女兒,所以才會做出如此出格的行為。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直到這一刻,鬱簫才深有體會這兩句話的含義。
囂皇城的冬日,寒風陣陣席卷著枯葉,鬱簫就這樣獨自一人靜靜坐在亭子裏,沉默著。
“鬱簫。”時間不知過去多久,鬱簫沒有等到紅襲的步輦,卻等來一個許久未見的熟人。
聞聲,鬱簫緩緩抬起眼眸,她有些驚住,許久後才出聲道:“蕭騰烽?!怎麼是你?”
看到鬱簫表情突然一僵,蕭騰烽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斜眼笑道:“看到我有那麼令你震驚嗎?”話落,蕭騰烽衝鬱簫擠了擠笑容,複又覺得這樣的麵對麵甚是尷尬,於是自顧解釋說,“我……我父王進宮議事,我是隨他一起進宮。”
誰料,自己這麼一解釋,反到惹得鬱簫輕笑起來,蕭騰烽不解道:“你……你笑什麼?”
鬱簫輕聲笑著,見蕭騰烽的臉色越來越臭,她這才垂下頭,稍稍忍住笑靨,然後抬頭說道:“我是在笑,我又沒有問你進宮的原因,依照你的個xing,你應該不會有興趣向我解釋的。”
聞言,蕭騰烽懶得回答,他在鬱簫身邊坐下後,複又問道:“你怎麼會一個人坐在這裏?”
鬱簫沉聲一笑,伸手指了指腳踝。“我的腳剛才不小心扭到了,現在在等紅襲的步輦。”
“你的腳扭到了!哪裏?讓我看看。”鬱簫話落,蕭騰烽突然探過身子,眉頭緊鎖。
鬱簫驚道:“喂,我的腳有什麼好看的?再說了,鞋子這樣脫來脫去的,很冷的好不好。”
見鬱簫縮起腳,蕭騰烽緩緩直起腰,忽地冷笑道:“你是不想讓我看吧,直說唄。”
蕭騰烽一語道破,鬱簫到也誠實。“是又怎麼樣,這可是我的腳,我為什麼要給你看。”
鬱簫話落,一陣寒風襲來,她輕輕顫抖著身體,被蕭騰烽發現。“很冷嗎?”他輕聲問道。
“有一點吧,不過我還能承受。”鬱簫這邊話還沒說完,那邊,一件黑色狐裘便出現在她的肩上,頓時,一陣暖意席卷全身,鬱簫望了眼蕭騰烽,淡淡笑道,“謝謝你,蕭騰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