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你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
麵對著鬱簫一遍又一遍,甚至連語調都不曾有變化的質問,賀勳卻突兀間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想要抹去鬱簫眼角的淚水,但卻發現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鬱簫此時的悲痛。
“鬱兒,你相信我,我們還會有孩子的,我們一定還會有孩子的。”驀地,賀勳的眼中滿是深深的痛惜和憂傷,這樣的眼神,是賀勳從來不曾有過的,那麼心痛,那麼……彷徨無助。
什麼叫我們還會有孩子的?那這個孩子呢?鬱簫分明才剛剛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但下一刻她卻被賀勳無情的告知,這個孩子已經離開了她,她失去了他,而且失去的很徹底。
許是太過悲傷,反倒讓鬱簫顯得很平靜,但這平靜隻是暫時的,下一刻,她便尖叫起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本已十分虛弱的身子,也不知道是哪裏跑出來的力氣,鬱簫幾乎是直挺挺的就坐了起來,接著用盡全力,撕心裂肺的發泄起心中的傷悲。
聽著那尖叫,賀勳著了慌,手忙腳亂的想要按住鬱簫,隻怕她做出一些激動的傻事來。
“鬱兒,你千萬別激動,太醫說過,你剛小產,身子非常贏弱,千萬不能過於激動。”
滿心滿肺盡是狂熱的傷心欲絕,鬱簫此時怎可能不激動,畢竟她失去的是一個孩子。
“激動?我怎麼可能不激動,那是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如今他就這樣沒了,我怎麼可能不激動!”鬱簫一邊激動的說著,眼淚一邊大滴大滴的落在床單上,“孩子,為什麼會是我的孩子?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非要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鬱簫幾乎是用盡全力號啕大哭,她狠狠抓著賀勳前胸的襟裳,用力的,哭泣著。
而此時的賀勳,除了緊緊攬住鬱簫的身子,不讓她有劇烈的行為,其他隻是沉默。
其實,守在鬱簫身邊整整一日,賀勳的眼裏早已滿是血絲,下顎也隱隱生出一些小小的胡渣,使他顯得尤為憔悴。但盡管如此,賀勳仍是緊緊抱住鬱簫,深怕她太過激動真的會幹出一些傻事來。
“鬱兒,我求你了,我求你別再這樣,你這個樣子,我看著真的很心疼。”
“你心疼我……那我們的孩子呢?誰來心疼他呢?”賀勳的話,反而激起了鬱簫的厭惡。
鬱簫被賀勳緊緊抱著,使得她根本無法動彈,隻好一拳一拳的捶在賀勳的背上。
最終,是因為鬱簫實在無力再動,這才趴在賀勳的肩上,啜泣道:“我……我甚至還沒感受到他的存在,他就已經……已經離我而去了。賀勳,我的心好痛,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賀勳的眼裏是無盡的憐惜,絞著難以言喻的痛楚。“對不起,鬱兒,對不起,對不起。”
賀勳在鬱簫的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其實,他的心又何嚐不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