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蝶說得很決絕,但鬱簫聽得出來,其實在她負氣出走的背後,一定隱藏著無數辛酸。
聽完上官蝶和鬱德正的故事,鬱簫默默地說道:“娘,對不起,又讓你想起了這些傷心事。”
搖搖頭,上官蝶衝著鬱簫苦澀的一笑。“沒事的簫簫,其實就算你不提起,這些事也不會從我的腦中消失,我必帶著它度過我餘下來的人生。”深吸口氣,上官蝶沉聲道,“其實,將這些往事說出來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在娘的心裏麵,娘已經可以獨自麵對這一切了。”
聞言,鬱簫的腦中突兀地閃過那個晚上,那間掛滿上官蝶畫像的屋子,還有鬱德正那略顯蒼老的臉孔,就這樣不停不停的在鬱簫的眼前晃過。忽地,鬱簫脫口喊道:“娘,既然在你的心裏,你已經可以獨自麵對這一切了,那是不是也就是說,你也可以原諒爹了?”
上官蝶的表情微有變化,她頓了頓,歎口氣說:“簫簫,這從來就不是原諒不原諒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有什麼是不能解決的嗎?”鬱簫不解地問道,她真是很想知道。
默默的吸口氣,上官蝶盡量保持著平靜,她說道:“不是不能解決,而是兩個家族的問題。”
“兩個家族的問題?娘的意思是……”鬱簫自顧喃喃著,同時思緒外開。
上官蝶繼續平靜地說:“沒錯,就是兩個家族的問題,上官一族和鬱氏一族之間的問題。”
撇開眼,上官蝶望向窗外,平靜的訴說著:“我們上官一族因為自古就背負著鳳麟簽的傳奇,所以我們的家族便顯得尤其的尊貴。但因為每每出現鳳麟簽便意味著改朝換代,生靈塗炭,所以族中長老自幼便告知內院女眷,成年之前絕不能擅自離開上官堡,也不能與外姓之人產生任何的感情,這也就是上官一族之所以會如此神秘的原因。”
“但是,鬱氏一族卻截然不同,作為賀氏王朝的名門望族,鬱氏一族自來身居高位,且家境森嚴,他們看不起一切比自己身份低微的人。你的爺爺,說得好聽一點那叫作忠君愛國,說得難聽一點便是食古不化。他本來就不待見我,再加上又知道了我是出自上官一族的,便更是記恨於我。你爺爺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他自然不會因為我的關係而令整個鬱氏一族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所以他便毫不猶豫的犧牲掉我,來保全他的家族。”
頓了頓,上官蝶又道:“至於你爹,其實他本沒有任何的錯,作為鬱家的下一任家主,即便我與你爹是真心相愛的,但在家族利益、親人存亡麵前,愛情就會顯得特別的渺小,特別的微不足道。其實,我從來就不痛恨你爹,我隻是怪他當下的猶豫。其實當時他大可以跟我一起離開,一起回到上官堡,但他終究還是選擇留下,我們也自此分道揚鑣,再無瓜葛。”
聽罷,鬱簫的心情變得異常的複雜,此時再想起昨日鬱德正與自己說的那一番話,鬱簫更是覺得她的心裏翻騰起來。愛情的渺小,愛情的微不足道,雖然不願承認,但不得不說,上官蝶的話確實很有道理。愛情,當與親情發生衝突之時,一個人的理智往往會選擇站在親情這邊,畢竟愛情失去了還能再有,但一旦失去了親情,便就真的再也無法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