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戰場
王穀從來沒想到眼睛一閉一睜這一輩子就過去了,頭一天完成繁瑣的工作,回到家裏閉上眼睛,再睜開已經是另一個世界,鼻腔充斥著血腥味,入目的全是斷肢殘臂,不遠處一堆雜物無力的燃燒著,一縷縷黑煙慢慢的旋向天空。
抬起手,原本應該幹淨的手掌被灰塵混合著鮮血的汙垢遮蓋,連掌紋都被血垢填滿,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掙紮著做起來,使勁揉了揉眼睛,汙垢揉進眼睛裏很不舒服,眼淚不自覺的冒出來試圖洗掉那些鑽進眼睛裏的異物,這不是做夢。
王穀茫然的看向四周,除了堆積如山的殘肢斷臂和皮肉翻卷的惡心屍體還有那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活的人,就隻剩下零星的火堆和濃鬱的血腥味。、
這裏好像是一片戰場?王穀剛生出這個怪異的念頭,遠處突然傳來嘈雜的腳步聲,聽著好像不止是人的,還夾雜馬蹄聲,周圍那些不知死活的士兵一下子活了過來,一軲轆全部爬了起來,抄起身邊刀刃已經翻卷的達到或者王穀根本不認識的破爛武器瘋狂的朝著聲音傳來的相反方向狂奔。
王穀都還沒右反應過來,身邊不知道誰拉了他一把,王穀站起身,另一隻不知道什麼時候握住了一柄破爛的短刀,跟著人群狂奔。
“喂!”王穀邊跑邊看著拉自己的那個人,和他穿著差不多的破爛衣服,那人也不理他,拉著他死命的跑,王穀回頭看了一眼,瞳孔猛的一縮,也不用那個人拉著他,用全部的力氣狂奔。
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隊騎著高大黑馬手裏拿著大斧頭的士兵,個個身著鱗甲,眼神冷冽,手裏的板斧無情的朝著奔跑的人群揮動,每一斧下去都有人被砍翻在地,王穀甚至看到了被砍落的那顆人頭的臉上那不敢置信的眼神,被砍斷的脖頸噴著鮮血,緊接著那具無頭的軀體無力的倒下去。
在殺人!王穀腦中隻剩下這一個念頭,他心裏想著這可能是在演戲,可是空氣中彌漫著的濃鬱的血腥味告訴他,那是真的血,那些騎著馬的人真的在殺人。
生存是人的本能,麵對死亡誰都不可能無動於衷,王穀提著口氣,咬著牙拚命的跑,腳下滑膩膩的,稍有不慎就會滑到,那是鮮血混著泥土還沒有幹燥,偶爾還會踩上不知道是人體的那個器官或者部位。
“跑進林子,跑進林子就安全了!”
跑在最前麵的人喊了一句,一道綠色的屏障已經出現在視線裏,那就是那個老兵說的樹林,聽著老兵的聲音,人群跑的更快了,王穀感覺腦袋有些眩暈,這是運動過度大腦缺氧的症狀,身後的黑甲士兵還在殺戮,王穀哪還能想那麼多,拚命的跑。
看著就在眼前的樹林卻出奇的遙遠,奔跑的人越來越少,稍微鬆懈慢下來等著的就是鋒利的斧刃,鮮血綻放,帶著一個個冤魂撕扯著每個人的神經。
王穀發誓從來沒有這樣跑過,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模糊,感受著腳下滑膩的土地變成了草地,最後一點堅持的意念轟然崩塌,整個人一頭紮倒在地上,失去意識昏厥過去。
……
世界離自己越來越遠,一切都被黑暗吞沒,王穀伸著拚命的掙紮,黑暗褪去,王穀猛的坐了起來,清新的空氣灌進鼻腔,一陣陰冷的風刮過,王穀的精神一震,僥幸的看著四周,還是那些髒兮兮地老兵,手上還是覆蓋著厚厚的汙垢。
不是夢,王穀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上傳來,周圍還有八九個衣衫襤褸的士兵,臉上被厚厚的黑色汙垢覆蓋,看不出來年齡,都愣愣的看著王穀。
“將軍,您……沒事吧?”
一個看起來比其他人稍微強壯一些的士兵有些擔憂的看王穀,有些猶豫的問道。
“將軍?”王穀看向士兵,這個人他記得,就是拉著自己跑的那個。
“將軍您沒事吧?”劉肖看是王穀沒有反應,聲音加大了幾分又問了一遍。
王穀一下站起來,顧不上腳掌上傳來的刺痛,一把拉住士兵的衣服,存著最後一絲僥幸問道:“這是哪裏?現在是什麼朝代?”
“這裏是玉屏山,現在是大豐朝九年。”劉肖看著王穀,一臉的擔憂:“將軍您沒事吧,怎麼連這些都忘了。”
“將軍?大豐朝?”王穀一屁股坐下去,腦中一片混亂,這都什麼跟什麼,隻是睡一覺而已,怎麼醒了什麼都變了,大豐朝是什麼朝代,王穀很確定他從來沒聽說過,怎麼自己還成了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