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蘇傾陌兩人看著此番場景,都舒了一口氣。這一局以奇製勝,贏得漂亮。
蘇傾陌走過來,抬起手將我嘴邊的亂發別到耳後,就勢拍了拍我的頭道:“塵陌,一個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是怎麼想出這些戰術的?”我剛要說什麼,卻發現一支利箭快速向蘇傾陌的方向衝來,我一把推開蘇傾陌,然後一躍,舞乾坤一掃,銀針飛出!
“啊!”不遠處灰溜溜想要偷襲的辰王原灰被射中,他捂著自己的肩膀仍舊不死心的要去拿掉落在地上的弓,我再一次出針。這一次用的是毒針,這毒極為陰狠,沾到皮膚上便會馬上變黑壞死,若不將那皮膚切除,等這毒液蔓延,便是必死無疑。
我要射哪裏呢?
辰王原灰素有驕奢淫逸之名,我偏要讓這經常逛花樓的身子從此變成細聲細語的太監之軀!
毒針出,直直射向辰王下體,隻聽辰王一聲哀嚎,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命根子。
我拍了拍手,好心提醒道:“辰王殿下,這毒已入體,若你不當機立斷斬首了自己的好弟弟,怕是你的小命也不保呢。”
辰王一聽,嚇得臉色一白,急忙從衣襟裏拿出一柄小刀,二話不說就是給自己做了個斷子絕孫的活計,給我和蘇傾陌看的一愣。這個家夥惜命如此,狠心如此,當真是了得。
柸遙城徹底攻下了,順便擄了主將辰王,也算是意外收獲。我垂下眼睫,微微歎了口氣,看向蘇傾陌,我輕聲說:“傾陌,你還是不願意完全相信我,是嗎?”
蘇傾陌抬眼看向我,那一張絕美的臉容上沒有絲毫的情緒,我的心忽的一沉。
我很想騙自己,哪怕蘇傾陌隻要解釋說一句話,我都可以不去計較,可是他終是什麼都沒有說。依蘇傾陌的武功造詣,怎麼會發現不了辰王三腳貓的偷襲伎倆,又為什麼會特意走過來與我攀談,還做出那樣曖昧的動作。
是試探?是猜疑?
他特意告知我夜空塵與淩妝公主的婚事,以此試探我對夜空塵的心;從討要軍糧開始,他便已經將自己隱居幕後,他想看我對他的忠心;這幾次戰事中,他要我一個人全盤應付,是因為他知道我要為了藍家而戰,我絕對不能輸;縱是我為主將,可是軍隊中的將士聽命的也始終是他,他知道我玩不出什麼花樣的。
這時,我忽然想起大軍啟程那日,我與林然相鬥,說好聽點,那是蘇傾陌想讓我立威軍營,說難聽點……他就是想看我的功夫是何等程度。
我不想去想這些日子來林林總總的瑣事,我能明白久居高位者,尤其是在那深宮中成長起來的男子會有多麼多疑。
那麼,那一日他與我敞開心扉,對我說的:“塵陌,我亦不負你”是真,還是假?
“傾陌,藍塵陌什麼都沒有,她有的,隻是為你披荊斬棘的心。你信,你便要;你不信,你便棄之如履。我能說的,也不過如此。”
我轉身,沒有理會蘇傾陌的表情,然後鄭重的向城中走去。我每一步走的都極為沉重,我多希望他能在我身後喚我的名字,哪怕……隻是喚我的名字。
“我信。”
蘇傾陌站定,一身白衣似雪,他仰起頭,在我身後,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