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結局 短篇 千年等候,情深不壽(1 / 3)

這個是根據全文行文大綱改編出來的短篇,在此原諒我生性懶惰,將文字一再擱淺,前前後後差不多有三年了。感謝一路追隨的讀者,在此特別鳴謝煮海和素星寒。

注:本文中鳳輕塵即為藍塵陌。蘇傾漠即為蘇傾陌。蘇雲風即為蘇逝殤

【楔子、千年等候】

蒼老的聲音,臨駕於萬物之上的悲涼,帶著某種對於一切的了如指掌,沉穩而浩蕩。

“千年等候,千年悲哀,你是否值得。”

白衣雪染風華,早已沒有了當年那意氣風發的模樣,那些斑駁而粗糙的灰敗,印證了這一千年的風吹日曬,一千年的雷霆雨打,一千年的無怨無悔,一千年的愛恨情仇,一千年的眷戀等候。

他的發淩亂不堪,衣衫早已襤褸,隻是那眼神還是灼灼如豔陽,燦若星辰。那樣執著不悔,一個字一個字清晰地說著。

“我要在這裏等她,等她欠我的答案。”

他抬起頭,定定望著眼前手執拂塵的白發長者,仙風道骨的白發老人麵容帶著刻骨的悲哀和無奈,他早已知曉結局又何必重走這一遭,去追尋那明明深刻的答案,去親耳聽一遍那一句堅定的誓言。蒼老的聲音歎息,複又問道。

“千年等候,換取曆史重演,你不後悔?”

男子的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淺笑,他堅定不移看著遠方,仿佛已經看見了那個貌美如花傾城絕代的女子展顏一笑,他點了點頭,重複了一遍:“千年等候,此生不換。”

拂塵一掃,日月顛倒,夢和現實對調。

夢魘重生,按照原本的軌道再次演繹同一個故事。那個關於生與死,情與義,愛與恨,醉與醒的夢境。

長者搖了搖頭,望向蒼穹,淡淡的歎息,一揮手,定住了男子的記憶,記憶複蘇之時,便是塵埃落定之日。

望天崖等候一千年,隻求曆史重演,你,是否值得。

這樣的語句還是盤桓在長者的心間久久不能平息。

隻是一切,已經開始。

【一、儲君之位】

大齊永盛十四年正月初七,華妍宮主位寧妃娘娘喜得龍子。這是寧妃誕下的第二位皇子,蘇皇大喜,賜名蘇傾漠。

那一日紅光籠罩著華妍宮,群星無光,孤月空懸,景象尤為壯觀。這一妖冶天相被欽天監視為不祥之兆,起初,沒人願意相信這位監正大人的話,可後來,小皇子未滿月,寧妃娘娘便歿了,不禁讓宮人們聯想起那駭人的傳言。

同時,另一種言論也傳了出來,稱小皇子是臨世的帝星,帝星孤,為此夜空隻留一月,且紅光是為祥兆,寓意我朝君主開明,國泰民安。

“我母妃的死,怕是,有心人故意為之吧?”

這樣大逆不道的猜疑,是當時隻有三歲的皇子蘇雲風提出的。蘇雲風亦為寧妃所出,在這場宮闈之謎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童言無忌,可這一句話還是讓痛失愛妃的蘇皇驚覺,下令追查,竟牽扯出許多事來。

後宮中濃墨重彩的一筆,是留給後人看的史書中不曾提到的。經曆過這場變故的宮人,也隻知道這一事情牽扯出來的嬪妃十一人,三人打入冷宮,一人淩遲處死,原因不祥。

在這子憑母貴的後宮中,無依無靠的蘇雲風以一己之力護弟周全。兩個小孩子,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轉眼,十五年過。

環境給人的影響,依如二人的名字。蘇雲風,雲淡風輕,嘴角始終掛著波瀾不驚的笑容;蘇傾漠,孤傲淡漠,一張精致麵容上是如寒冬般的冷漠。

一個笑而不語,一個痛而不言。

兩位皇子驚才絕豔,是五位皇子中的佼佼者,為此蘇皇格外寵愛。大臣們紛紛猜測,儲君之位,定會是二人選其一。加之五皇子蘇傾漠出生時的帝星天相說,怕是這儲君之位多半會是他的。

【二、一眼千年】

鳳將軍今日班師回朝,凱旋之音不絕於耳,聖駕親迎。賞賜過後,府內自然是門庭若市。蘇傾漠和蘇雲風兩兄弟也攜禮登門道賀。

鳳將軍與兩位皇子在中庭裏品茗聊天,談論的無非是和朝堂之事無關的家常話。可是兩個人的目的卻顯而易見,不過是拉攏人心,走動關係的事。鳳將軍沒有表明態度,但是卻留二人在府內用膳,其意不言而喻。

晚膳做的極為精致可口,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引得二位皇子稱讚。蘇雲風淡笑問道:“這廚子出師哪裏,竟然比禦膳房做的更好呢。”

鳳將軍笑得格外燦爛,謙虛的說道:“哪裏是什麼廚子,不過是家中獨女輕塵做的,能得皇子賞識,自然是家女的榮幸。”

傳聞鳳家獨女鳳輕塵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竟然連下廚這等粗使活計也做得這般好。蘇雲風抿嘴一笑,點了點頭。

膳後蘇雲風和鳳將軍在庭院中下棋,蘇傾漠和鳳將軍打了聲招呼,便在鳳府內四處逛逛散步。一處黑煙升起,蘇傾漠看過去,心想該不會是走水了吧?於是便加快了步伐,往冒黑煙的地方走去。

隻見三個小丫頭圍著一個火堆在串烤著黑乎乎的什麼東西,蘇傾漠詫異的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這一聲讓一個小丫頭慌了手腳,大呼了一口氣,這一吹,便將那些黑木屑吹到了對麵丫頭的臉上,小丫頭拿手一抹,黑了一大片。黑臉小丫頭生氣的站起來,惡狠狠回頭瞪著蘇傾漠道:“做什麼關你什麼事?你是誰啊?”

雖然她的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樣子很狼狽,可是那一雙眼卻格外的亮,加上她刁蠻的樣子,顯得她特別可愛。蘇傾漠被她的模樣逗笑了,這一笑,讓小丫頭更加生氣了。她氣勢洶洶的站起來,揮舞著拳頭,張牙舞爪的撲過來,手掌烏黑就蹭到了蘇傾漠的臉上,得手後還笑得格外囂張,那一張黑臉襯得那牙齒格外的白,倒是有些瘮人了。

那樣不設防備的接近,沒有身份芥蒂的隔閡,蘇傾漠意外的沒有躲開。

她不過是十三四歲的模樣,眉眼看不真切,個子也不高,可是她轉過身,衝他擠眉弄眼的做了個鬼臉,卻還是讓他的心一暖。

久居高位者,已經很久沒能如此真切的感受到身邊人對他的舉動,那些帶著虛假麵具的噓寒問暖,功名利祿的追逐利用,已經多久沒能像今夜這般展顏一笑?

蘇傾陌走到火堆旁,對著那被烤糊了的地瓜發呆,濃鬱的香味從烏黑的表層中散發出來,有一股誘人的香甜。他出掌以內力滅了火,自顧自拿起那個地瓜,心裏忽然想到剛才那個小女孩。也許她就像這個地瓜一樣吧,外表雖然不美麗,但是卻還是有著甜美淳樸的本質。

那是他和她第一次相遇,在將軍府內,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看清對方的麵容,一個心裏滿是好奇,一個卻不知為何羞紅了臉。

拉起丫鬟快速走著的鳳家小姐鳳輕塵一路琢磨著剛才的男子是誰,複又想起今日爹爹提及到的留府內用膳的兩位皇子,她心裏一驚,自己這一鬧可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她在池塘邊沾濕了帕子,仔細擦拭自己的臉龐,借著月光意外發現自己的臉出奇的紅。那一刻的衝動,就像預設好的情節,隻等兩個人遇見。她摸著胸腔中某個不安分的器官,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們……是不是已經認識了好久。”

鳳輕塵抬起頭,對著那如銀盤般的月亮,露出一個極為憂傷的神情。明月當空,孤獨寂寥,它是不是好孤單?

【三、傾城之舞】

一個月後,蘇皇壽宴,文武百官家的公子小姐都為了能在壽宴博得聖上青睞而籌備節目,鳳家獨女鳳輕塵自然也不例外。

普通的才藝展示是沒有辦法在壽宴中出彩的,這讓鳳輕塵頗為頭痛,她不僅是為鳳家爭光,她更想引起之前那個皇子的注意。

而這節目準備下來似乎並沒有花費多少心思,一切水到渠成,熟悉的就好像從前經曆過一般。鳳輕塵對著銅鏡轉了個圈,七彩紗裙如彩虹一般翩躚舞動。鏡中的女子容貌傾城,眉間一點朱砂痣更是增添嬌態,那一雙剪水雙瞳盈盈若秋水,是個絕色的美人。

這一年,鳳輕塵十四歲,她繼承了母親姣好的容顏,麵容精致,驚為天人。她是將門之後,鳳將軍平日裏也教她習武,這些都讓她的節目更加讓人期待。

壽宴當日,鳳輕塵藏身在一條白錦卷軸中,隨著太監尖細的一句:“鳳家小姐鳳輕塵祝壽!”而自白錦卷軸中翩躚旋轉出來。一身七彩紗裙宛如一朵繽紛的花朵盛開,一頭烏黑的長發綰成百合髻,一顰一笑,盡態極妍。

她靜靜立在白錦中央沒有動,八個丫鬟抬出四箏四琴,圍繞著鳳輕塵豎起,這一古怪舉動引得眾位皇宮貴族瞪大了眼睛。鳳輕塵微微一笑,那條剛才她藏身的白錦此時就在她的腳下,她腳上穿著特製的墨鞋,舞動起來,腳步所行的地方便成了墨汁浸染的字。她的雙手在琴與箏間不斷流連,動聽的樂曲像海潮一般緩緩湧來,時而急時而緩。七彩紗裙隨著她的舞動而翻飛,腳下的步伐卻很值得考究。

不多時,曲畢聲停,眾人回神的時候,丫鬟已經將四箏四琴撤下去。白錦之上的女子緩緩褪下那一雙墨鞋,恭敬行禮道:“鳳輕塵祝吾皇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鬆。”白錦上書的四個大字,瀟灑不羈如行雲流水般寫著:萬壽無疆。

蘇皇在高座之上笑道:“鳳家的女子果然不同凡響,這驚豔四座的曲和舞引得在場諸位沉醉其中。賞!朕便封你為郡主,名號‘南靈’,日後可享公主之待遇!”

鳳輕塵抿嘴一笑道:“輕塵謝吾皇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緩緩起身,眼睛看向皇子皇女的席位,她一眼便將目光鎖定在了蘇傾漠的臉上。蘇傾漠今日依舊一身白衣似雪,神情淡漠。感受到她的注視,他也抬眼看過去,一時間好像周遭的所有景象都沒了蹤跡,兩個人中間不過幾十步,卻頃刻間如同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