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我問過母皇這樣一個問題,我問她,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感覺。

母皇那會子正懶洋洋的曬太陽,她用下巴朝正埋首在案子上幫忙批閱奏折的父皇抬了抬:“就同你好不容易微服私訪一回,偏偏遇見一群土匪,這時候一個美男子從天而而降,你以為是神仙下凡,誰想到對方卻是土匪的頭子,突然你腦子一熱,恨不得留下來跟他一起當土匪,這就是喜歡咯。”

“那什麼是愛呢,母皇?”

母皇不假思索道:“特別的想給土匪生小土匪。”

別的沒記住,光記住她這句了,當你愛一個人的時候,就特別想給他生孩子。

如今我懷了段無極的孩子,又特別的想生下來,我覺得,我挺愛段無極的。

老嚴悄默聲的把安胎藥放在門口,用拂塵敲了敲虛掩的門扉,段無極先我一步,走到門口將那碗安胎藥端了進來。

“不喝,聞著味道就想吐!”他還沒到我跟前,我就往後縮,這玩意兒苦的齁死人,當初喝它完全是壓力大的緣故,如今段無極回來了,鬼才願意再喝呢。

段無極低頭聞了聞:“太醫院當真肯下血本,連這麼精貴的藥材都摻進去了。”

“你聞得出來?”我走過去,低著頭望著那碗藥,圓巴巴的一塊,像麵鏡子倒影著我跟段無極。

段無極晃了晃碗,黑乎乎的藥湯在碗邊留下一圈黑紋,淡然道:“這東西雖然精貴,可陛下沒有到命懸一線的地步,喝了也沒什麼用。”

說完,信步朝床邊的花盆走過去,姿勢灑脫的將那碗價值千金的藥湯喂了那株白牡丹。

彼時我不禁在心中感歎,我的男人真是個妖孽,連倒一碗藥湯都那麼霸氣。

段無極走到桌案後麵,將碗放下後,順勢坐了下來,彼時我也不好杵著,恰好臥房有個貴妃榻正要躺下,段無極忽然抬頭,望著我片刻,他道:“阮阮,過來。”

段無極仿佛有一股莫名的魅力,即便沒有這張臉撐著,光靠嗓音恐怕也能迷倒不少人,而他剛剛喚我‘阮阮’時,語氣中夾雜的寵溺讓我不由得渾身酥軟,那聲‘過來’更是令人興奮到原地滿心複活旋轉三百六十度炸上天,礙於身份緣故,老子不得不冷靜裝逼的回一聲:“嗯。”

我聽話的靠過去,還未挨到他跟前,便被一條手臂拉住,跟著輕輕用了一把力,我便坐到了他腿上。

腦子裏轟得一下炸了。

還未來得及害羞,段無極的唇便落在了我耳根處:“坐那麼遠幹什麼?嗯?”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此時我的驚訝不亞於看見北寒軒跟老嚴有一腿。

這還是我認識的段無極麼?

這個人對任何事,任何人都禮讓三分,臉上謙遜,骨子裏卻透冷淡的疏離,那****站在春日下,手捏著一朵含苞待放的梨花,俯身輕嗅,露出的笑容跟他在朝堂上幹掉最強勁的對手時毫無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