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速在城區大道上已經飆升至80碼,人群的稀少讓我不必考慮70碼飛人的壯觀。
車子呼嘯而過超越那些路上零散的人群和昏黃的路燈。
道路兩旁的綠化帶中的植物,以及樹木,隨著夜風輕輕搖擺著,在嗚嗚的風聲中,在綿綿的細雨中,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響。
近了,離單位的距離更近了……離,慕小白的距離,也更近了。電話中依然存在著她的催促,詢問著我還需要多久才能到達,一個孤零零的女子,薄衣寡杉,在有著微涼的春風下,在那漆黑深夜卻依然漂浮著綿綿毛毛細雨中,孤單的蹲坐在花壇石欄上,卻堅定而執著的拿著手機,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充滿著倔強的依賴。
在等候著,在期待著,在彷徨著,也許,內心同樣也在掙紮著,酒後雖然會有暖意,但一旦暴露在風中,頭腦不期然便會有昏沉疼痛的感覺,尋覓不到歸家的鑰匙,就那麼一個人,靜靜的,靜靜的,坐著,說著,詢問著,你,還有多久能到?
這,是一幅怎樣淒慘人心的畫麵,終於,穿破了接近午夜的漆黑,我看到了這個讓我深夜無法安然入眠的女子,她就那麼靜靜的坐著,雙手環膝,緊緊地用雙手抓著手裏的手機,雙眼直直的盯著屏幕,嘴裏不停地喃喃從我的手機裏傳出那些話語,你是不是快到了?我好冷……
一襲長發柔順的在她雙肩上滑落,在風中輕輕從腰間飄舞著,額前同樣有長發繞過了臉龐,繞過了電話,和著風,順著細雨,就那麼一下,一下的飄著,她身著一件灰色粗布麻衣,寬大的衣服此時已經被她抱成緊身,淺藍色的牛仔褲下有著一雙白色的小跟皮靴,隻是此時已經全部縮成一團,幾種顏色全部被雙臂,緊緊地,緊緊地抱著,仿佛這樣可以尋到一絲額外的溫暖來對抗,深夜的風!和,深夜的雨!
細雨應該已經將她全身打濕,笨笨的你,那樣子緊緊抱著,隻會讓雨水侵襲著你的身體,更加體會到深夜的涼啊!
被車燈晃過的她,並不是想我想像中的那樣抬起了頭,而是更加深深地把頭埋進的雙膝,右手把手機放在耳邊,說著,你,還需要多久???
我輕輕地告訴她:快了,我馬上就可以到了……
看來這四個小時,她已經被車燈關注很多次了,這幅樣子,實在是不想也不會願意讓誰人看見,縣城的區域並不大,人們都說,世界很小……可是如果是局限在縣城,那麼,隻能說,抬頭低頭,全是熟人……
我把車停在了她的麵前……同時在電話裏說著,我,看見你了……
感覺到有車停在自己身邊,她緩緩地抬起了頭,同時手機裏傳來的聲音讓她突然睜大了雙眼,剛好,碰上了透過車窗正在注視她的我的雙眼。我,我被驚到了。這是一幅怎樣的容顏……並不是說她長得有多豔麗,隻是這張麵龐,讓人看到了是如此的舒心,如果沒有那些眼淚和驚慌中暗含欣喜的表情的話。
兩撇彎眉清秀的拱在一雙清澈的雙眼上,眼睛很明亮,卻並不大,隻是含著一些晶瑩剔透的液體,挺挺的袖珍瓊鼻,隨著表情微微皺起,兩旁有絲絲清瑩劃過,好看的紅紅的嘴唇微微張開,表示了她的驚訝和難以置信,我對著她笑了一笑,拉起手刹,打開車門,輕輕地走在了她的麵前豔麗漂亮的女生,並不受我喜歡,那樣的女子,通常早已經享受夠了所謂的讚譽,也成了一支高傲而自滿的花瓶,易碎且冰涼。
我脫下自己出門時特意穿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望著她的雙眸:還是沒有想起來他的號碼麼?
我很吃驚於我自己的心情。
因為我對女生的耐性早已經磨滅,大學時第一次戀愛,我全身心投入,對她百依百順,說一件事情,她一個學期總共花了300塊,包括她來回學校的路費及所有花銷,結果最後才發現,這是個用於駕駛雙帆的人,因此,對於愛情我敬而遠之。
而且,我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睡覺,尤其是沒有曠班,正常的休息時間,如果有人打攪,從來都是怒火中燒,雖然說,此時有著涼風細雨黑夜這些讓人增加同情心理的因素在內。
我想,也許,那張清秀的臉龐,那些一直從手機中傳來所謂依賴的,你快到了嗎?觸動了早已冰涼的柔意,我輕輕的坐在了她的身邊,陪著她,一起在深夜的雨中,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