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已經悄悄的爬上了樹梢。
京城沂王府內,卻還張燈結彩,歡聲笑語不絕於耳。滿堂賓客觥籌交錯,紛紛祝賀沂王世子新婚之喜。
今日是沂王世子歐陽昀的大喜日子,在座眾人無一不是身世顯赫,以太子歐陽睿為首的一幹皇子也赫然在座,給足了歐陽昀的麵子,也向所有人展示了沂王世子在聖上心目中的地位。
歐陽昀已經喝了不少酒,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醉意來。他長的極其出色,劍眉入鬢鳳眼含情,單看一張臉,無一處不精致,燈光下尤其出色,惹得不少人頻頻回顧,若不是礙於此人出了名的壞脾氣和張揚跋扈,隻怕不少人都要過來湊近乎了。
“可惜了阿昀一副好相貌!”三皇子歐陽齊舉著酒杯,暗暗搖頭:“沂王叔與王嬸也太過了,生了兒子卻不好好管教,放任他成了如今這副壞脾氣!憑他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娶不到,怎麼就偏偏......”
“阿昀的好日子,都少說兩句。”太子歐陽睿輕笑兩聲,撫摸著白玉酒杯:“再說了,不就一個女人,隻要阿昀喜歡,那有什麼關係。父皇不都沒說什麼。”
太子發了話,即便別人還有不同的意見,也沒人敢再說什麼了。歐陽睿把杯中酒一飲而盡,轉頭看向歐陽昀已經露出明顯不耐煩的臉孔,輕笑了起來。
前麵這般熱鬧,後院卻一片安靜。
龍鳳高燭悄無聲息的燃燒著,照亮新房中一片耀眼的紅色。身穿大紅嫁衣的新娘子躺在床上,雙眼緊閉,好像已經睡著了。
“吱呀”一聲,新房的門被推開,之前被院中管事叫出去的陪嫁丫鬟走了進來,一看新娘居然自己掀了蓋頭躺在床上,頓時急了:“小姐!您就是再不願意,也不能這麼幹啊!一會兒世子就要過來了,快點起來,奴婢給您攏攏頭發別亂了!”
新娘子恍若未聞,依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奴婢知道您心裏苦,可這有什麼辦法呢?”丫鬟站在床前絮絮叨叨:“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就算您不願意嫁給世子,可既然進了門了,生米都煮成熟飯了,您就認了命吧!”
說著她就伸手去推床上的主子,不打算依著她繼續這麼胡鬧了。
這一推之下,新娘嘴角居然有一縷黑色的血線淌了下來。
丫鬟嚇的倒退兩步,一腳踩在了自己的裙子上,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緊跟著連滾帶爬的奔著門口去了:“不得了了!新娘出大事兒了!”
原本靜悄悄的後院,像是平靜的水麵被撲通一下子投進了大石頭,瞬間喧囂起來。
沂王世子大喜之日,新娘卻被發現在新房中中毒,簡直是貽笑大方!沂王歐陽博景黑著一張臉怒瞪著歐陽昀:“看你做的好事!今天可算是把我們沂王府的臉麵全丟幹淨了!”
歐陽昀吩咐人去請太醫,沉著臉進了新房,好像沒聽到沂王的質問責罵一樣。
布置的一片喜慶的新房裏,新娘子雙手交疊的放在小腹處,靜靜的躺在床上,要不是嘴角一縷黑色的血絲過於顯眼,這看著簡直就是一副靜態美人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