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檢說既然了要分家,就早早分了好,定了第二天大便要請三叔公開祠堂。梁氏便在房裏整理些自己的東西。
一會便翻出了幼蘭的身契來,看了好一會,喚來孔媽媽道:“你去前院問聲,幼蘭若是願跟著二房一家子,便將身契送去給二陳氏,如在那邊呆著不好,便另買了丫頭來送了陳氏使喚,將幼蘭替了出來。
孔媽去了好一會才回,臉上頗了好看,想是與人吵了一番的樣子。
梁氏便笑道:“怎麼又像是受了氣的樣子?”
孔媽一臉憤然,正要開口,正巧見了小滿從外跨進門來,便生生將嘴閉上,梁氏知她一向謹慎,也不追問,笑著向小滿伸手。
“娘,明日便要分家,您不覺得太奇怪了太急了嗎?”小滿仰頭問梁氏。
梁氏笑道:“我知道你心裏所想,隻是,你也別總惦記著二叔手上那些地,你父親既然是給了他們,就沒打算再要回來,況且玳哥兒如今是林家長子,到了他手上也是一樣的,咱們倒還是好的,隻是叫三房苦了些,你不用如此的糾結如此。”梁氏一如以往的寬和。
“咱們是這麼想的,她們可不這麼想,娘你也看到了,這些日子她們當咱們是要飯的般對待,像是咱們欠她們的一樣,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小滿現在想起前世,雖說也怨自己那時太過軟弱了些,但說到底,若不是二叔一家子心存不良,也不會那樣淒慘。
“日子要往長遠了看,咱們不用跟這般人計較。先前是我打算錯了,總想著自己這身子實在是差,怕是撐不了幾年,將來你呀,有族裏人照應,也不至於太可憐,現在看看,這日子過得實在不像樣,還是早早的分了好,留些麵上的來往情分就好。便是丟舍些錢財也是可以的。”梁氏笑著說。
小滿便憋著氣坐到一旁,梁氏笑笑,拉著她進了屋內,叫孔媽去了門外候著,從床頭繪著荷葉蓮藕的紅漆鐵梨木櫃裏翻出一暗紅雲紋鎖邊的小匣子,打了開來笑道:“你看,咱們還有這些,我看你日日與二叔她們一家子吵鬧也太不像樣子,等家一分,咱們便搬了出去,自己尋個小院子住下,與她們少些來往,可好?”
小滿仔細看了那匣子裏的東西,竟是千兩的銀票五張,五百兩銀票十張,另有地契三張,房契一張。小滿著實呆住,抬頭問梁氏:“娘何時得的?”
梁氏笑道:“這是你爹臨走前安排的,將娘的大部分嫁妝與他這十多年所得,都變賣成了現銀,交與我收著的。想來他也是了解自己的親兄弟的,也曾仔細娘親,不要叫二叔他們知道。先前我用油紙包了,叫孔媽幫我縫在我那件常穿的月白色百合紋窄袖褙子夾層裏了。從京來宜州,事多人亂,你又年紀小,便沒有告訴你。如今想來啊,你竟是比我還小心的,便也告訴你,也得免得你日日擔心日子不好過,跟你二叔二嬸他們鬧紅臉,失了體統。你想呀,咱們有這些,雖不是大富大貴,但也夠咱們娘兩過日子了,以後再給你尋個好人家,我便可以放心去找你爹了。”
小滿覺得自己真真是個財奴,見了這些錢,心裏確實踏實不少,抱了梁氏道:“娘,那咱們以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心裏一麵想著,怪不得前世梁氏去後,林家就像暴發戶一樣,日子好了不少,原來是這個原因,想來是梁氏去後,被陳氏不知道怎麼翻出來了,隻瞞著自己。
梁氏笑笑,道:“好了,回去睡吧,天天這樣愁眉不展的,像個小老頭,醜死了。”
小滿便扭著身子撒嬌,梁氏任她鬧了一會,便再催她去睡。小滿的屋子便在梁氏隔壁,本想再與她廝磨一會,見了孔媽在旁便是憋了好一會,便起身笑道:“那孩兒去睡了。”
出了門並不急著進自己房,便隻在梁氏門口歇下,聽了屋內孔媽的聲音:“那小妮子竟然與二老爺不清楚,如今說不願隨咱們走,要留在這與二太太爭上一爭……”
梁氏聽了便又羞又怒:“好個缺心眼的丫頭,竟然小看了她。孔媽,你趕明白好好與她說說,若是被迫跟了二爺的,我還幫她一回,若是她自找的,將來受苦,可怨不得人。”
小滿笑著進屋,朝淩霜道:“去跟幼蘭說一聲,明兒個咱們要分家了,叫她好好問問二老爺與二太太,還要不要她,不然以後就依舊跟咱們了。”
是夜,幼蘭使了全身的勁與林檢歡愛,竟沒顧得上時辰,陳氏幾番喚她不見,直至派了曾婆子到處尋找,才在浴房裏找到赤著的還在交纏著的兩人……
二房裏便又傳出了打仗聲,空前絕後,驚天動地……
第二日陳氏便回娘家了。
林檢麵色青黑,雙眼更是跟烏雞般,麵色實在是不好,撐了身子依舊帶了眾人去林崇勤家,要去開祠堂分家。
林崇勤幾分厭倦地看了林檢道:“你媳婦呢,這分家這麼大事,她常年持年,可不能不在,要不日後來找老頭我哭鬧,說分家分得不均,老頭我可不知道拿什麼話回她。”
林檢陪笑道:“二房有我便好了,她今早回娘家去了。”
林崇勤道:“還是人齊的好,這分家真是大事,不急在這一天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