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金陵依舊是一片繁華,街道上人來人往……石遠坐在林家的馬車上,吹著口哨,晃著腦袋,雖是一身書生打扮,但那副模樣卻像極了路邊的小混混……他身旁趕馬的中年男子,時不時會給他說上幾句趕馬車的要領,他雖嬉笑的應承著,但嘴中問的竟是些馬匹交配的問題……對於眼前這位公子的問題,趕車的老楊皆是一笑了之——這一路走來,他已是聽了不少這公子的奇怪言論了!
“小姐,到地方了。”馬車在一家商鋪前停下,老楊轉身對著車內的林映月說道。
石遠聞言便也跳下了馬車,他看了眼旁邊的商鋪……卻見那鋪子裝飾文雅,門口敞亮,鋪子的門口正掛著一麵豎旗,那旗上正寫著一個大大的“林”字!
就在石遠打量著這林家店鋪的時候,車內的林映月也出來了。卻見她臉頰上的淚痕已經不在,隻是臉色有些泛紅……
“林姑娘,車內很熱嗎?你的臉怎麼這麼紅?”石遠見林映月出來,便伸手準備接她下車。
“要你來管!”林映月聽到石遠的話,卻臉色更甚……她拂袖甩開了石遠的手,自己跳下了車。林映月剛剛在車內摔倒了嬌臀,這一跳牽到了痛楚,她微微皺了下眉頭,卻看到一旁嬉皮笑臉的石遠,輕哼一聲,向鋪子裏麵走去。
石遠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腦袋,以為林映月還在生氣,便收回了自己被晾在空中的手,緊忙跟著林映月走進了鋪內。
這鋪子裏麵布局倒也簡明,總共分成了四個區域,分別是:筆、墨、紙、硯,一個區域有一個櫃台,櫃台後麵的架子上擺放的全是些貨物。林映月剛走進店中,便見一個白胡子老者走了過來。
“少小姐,你來了?”那老者微微拘身,對著林映月說道。
“田伯,你不必多禮,我昨日方從汴州回來,今日來店中核算下上月的賬鋪。”林映月對這老者卻甚是尊重。
“哦,原來如此,那也剛好……其他幾位掌櫃前幾日將賬鋪都交給了我,我便一並拿給少小姐,也省得你再去跑路。”被林映月稱作田伯的老者,說罷便轉身向屋內走去。
“林姑娘,這鋪子裏怎麼沒什麼客人?”石遠看到鋪子裏半天沒有什麼人進來,便疑惑的出口向林映月問道。
“你這人,還真是什麼都不懂呢……這筆墨紙硯,又不是人人都用得起的,那會有那麼多人來買?就是在這金陵城中,我們林家也不過隻有三家家鋪子罷了。”
石遠聽到林映月的解釋,便明白了其中緣由,但隨即卻皺眉問道:“這些筆墨紙硯既然銷路如此之差,那豈不是……”
“平常人家對這些東西用的雖然不多,但我們林家能在這金陵城中立足這麼多年,當然是有些手段的!”林映月說道此處,臉上露出些許驕傲的神情,她看了一眼石遠,又接著說道:“這南慶境內……可以說整個大慶之內,做這筆墨生意的,共有三家。除過我們林家之外,還有那史家和金家,而這三家……卻都在這金陵城中!”
“這是為何?”石遠不解的問到林映月。
“你認為這筆、墨、紙、硯中什麼最為重要?”林映月沒有急著回答石遠,卻拋出這麼一個問題來問石遠。
石遠低頭一想,便開口說道:“要是從商家來說,當然是“紙”最為重要,因為紙的消耗最多!”
“算你還有些見識……沒錯,這四樣物品中,紙最為重要!這不僅僅是因為紙的消耗最多,而且造紙的技術也即為重要!因此,雖然大慶國內有著許多造紙的小作坊,卻仍舊以我們林家,還有那史家、金家為首……而我們三家的紙,也都是專門供給官家和那些大戶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