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作為南慶的屏障,因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所以產生了許多不同於江南其它地方的獨特政治風貌。南慶的皇帝一心想要收複北國,所以將地方兵力全部調往了邊境,這才在南慶各地產生了“衙兵製”,地方本該分開的軍、政大權,也都全部由知府所掌管……好吧,其實各地方也並沒有什麼兵力。
而揚州則是不同,因為距離“邊境”很近,所以揚州實際上是作為南慶邊界軍需重要的補給都城存在的。基本上江南之地要運輸到邊境的糧草,都是要經過南慶的。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揚州也是南慶之中為數不多的,有軍隊駐紮的幾個都城之一。
可就是如此重要的一座都城,但現在卻難民肆虐!這也是足以見得,這南慶朝政的無能與腐敗……不過話又說回來,對於南慶這樣的“軍政國家”,難民肆虐似乎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呢。
在如此獨特的環境之下,所以這揚州也是不同於在晚上還熱鬧非凡的金陵。隻要天色一暗,亥時一過,便會全城戒嚴,城門緊閉!街上的那些茶樓酒肆,也都是早早的打了烊。至於像金陵秦淮河邊那種燈紅酒綠,熱鬧非凡的花柳之地,則更是不可能看到!這揚州的青樓,都是白天才營業的……
揚州街頭小兒的口中,便流傳著這樣一首歌謠:
過了那仙亭山,進了那正南門,便是那揚州城。
揚州城,揚州城,
天天馬兒俯身過,出了北門不見回,城南的百姓餓慌慌。
勸君莫到揚州來,來了揚州夜未出……
在一頓嘻嘻鬧鬧的晚餐之後,石遠本是想出去轉轉的。畢竟這揚州他還是第一次來,心下總是對這兒感到有些好奇的,想要看看這揚州的夜景。但聽林映月這麼一說,這便隻好絕了心思。更何況這漆黑的夜幕,加上還在飄飄零零的蒙蒙細雨,確實也並不適合出去閑逛。
但此時睡覺卻又有些太早了,一時間,石哥竟是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今天他本來是陪著林映月與沈薇二人來這揚州祭祖的,但卻莫名其妙的就生了一場病。雖然不用為了選擇應該陪誰去而頭疼,但此時在醒來之後,心中難免還是有些愧疚的。
而關於她們二人今天去祭祖的事,石哥也是有些不解的。林映月倒是先不用說,隻是沈薇今天既然是祭祖而去,那卻又是怎樣遇到百花的呢?
沈薇雖然之前隻是簡單的提了一句,之後三人在床上也並沒有說過這件事,但石哥卻並沒有忘懷。想起百花,他不由便記起昨天自己去過的那個奇特的宅子,以及那個在“地下花園”讓自己畢生難忘的沒有鼻子的老嫗來……
關於碧水齋,他有著太多的疑問,那瓶被那個老嫗說的神乎其神的“百花露”,還有碧水齋修煉的名字叫《玉女心經》的功法,自己現在手中拿著的哪兩把匕首……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有些捉摸不透。現在,也是時候問一下沈薇了!因為在回到金陵之後,自己隻怕就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了。
心下想著這些,待到清霜與清露二人將桌上的碗碟收好拿下去之後,石哥這才裝作十分隨意的對著沈薇問道:“小薇,你今天是在什麼地方遇到百花的?”
正在一邊與百花閑聊的沈薇在聽過之後,這便不由好奇的轉過身來,雖然不知道石遠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件事情,但她還是開口答道:“我是在那仙亭山上遇到的百花。”
“仙亭山?”從來沒有來過揚州的石遠,今天在還沒進揚州城的時候,這便暈睡了過去。所以對於沈薇口中所說的“仙亭山”他並沒有什麼印象,也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
而林映月見此,這便開口給他說起了這仙亭山的來曆。石哥這才漸漸的明白了過來,而林映月在說完之後,這才又止不住好奇的對著沈薇問道:“沈姐姐,那仙亭山四周都是陡峭的斷壁,你去那山上做什麼?”
沈薇的本事她是見識過的,所以對於沈薇如何上山去的,她並沒有什麼感覺到有什麼驚訝的,隻是對於沈薇上山的目的,她有些好奇。
“因為我師父便是葬在那山上的。”沈薇聽過,卻是淡淡的對著二人開口答了一句。
“啊?”林映月聽過,下意識的便驚呼了一聲。她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被葬到那山上!
而沈薇則接著開口解釋道:“我自幼便跟著師父在那仙亭山上習武,師父去世之後,便葬在了那山上。我今天便是去那山上祭奠師父去的,而那‘花公子’便是一路跟蹤我,在那山上露麵的。”
石遠與林映月二人在聽過之後,這才也終於明白了過來。但不等他們說話,沈薇則是接著對石遠問道:“公子你問這個是要做什麼?莫不是……想要打聽那百花的下落?”
此時還正想著那仙亭山的石哥,聽到沈薇的這句話,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慌亂的搖了搖頭:“我打聽她做什麼啊!隻是……我隻是想知道她來這揚州到底是做什麼來的?難道……她也是為了祭奠什麼故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