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河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麼會選擇相信石遠,但結果,他卻並沒有在杭州找到什麼許漢文。這便不由讓他好生後悔,隻恨當初聽了白素貞的話,沒有去找林家。
所以,這才火急火燎的想要趕回金陵,就生怕生出什麼變故,讓林家搶了先成婚。
白素貞對於石遠是何種態度,他這一個月以來,可是看在眼中的,這或許……是唯一的,也是他最後的選擇了。
車上爺孫二人,各懷心思,一時無語。
此時他們已經出了杭州許久了,說起來,白素貞這也是自回到金陵之後第一次出遠門。之前他與石遠一樣,一直待在金陵,總是覺著這天下依舊太平、繁榮,直到現在,她才終於改變了自己的看法。
這官道上雖然沒有什麼商車,但零零散散的難民卻是不少。這些難民也都與他們一樣,向北而去……看著這些想想,自己之前果真是太過天真了。
“老太爺、小姐,前麵到菰城了,我們要不要修整一下?”車外車夫的聲音突然傳來,這便打斷了車中沉默的二人。
“不用停,直接走,車上糧水充足,我們直接回金陵。”歸心似箭的白清河,想都沒想,這便直接說了一句。
“爺爺!現在外麵可正下著雨呢,你身體又這般,要是沒到金陵,你病倒了可怎麼辦?”對於自己爺爺的擅自決定,白素貞有些不滿的說了一句,這便又對著車外的車夫吩咐道:“前麵在菰城修整一下,待這雨停了再走!”
“素貞,你這丫頭,這叫什麼話?我真的沒事,這天還早呢,還能走上些路程!要是這雨下上個十天半個月的,那我們豈不是也要等上這麼久?這可使不得,使不得……”白清河一聽自己孫女的這話,這便不由著了急,有些激動的說著,話還沒有說完,這便又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白素貞見狀,這便趕緊拍了拍他的後背,又從一旁拿來一個水囊遞到白清河手中,開口說道:“爺爺,這是我在杭州裝的蜜糖水,你喝上一些,止止咳吧!”
白清河接過水囊,喝了兩口之後,這便頓時覺著喉嚨舒服了許多,對著白素貞慈祥一笑道:“還是素貞細心,我這身老骨頭也快到了入土的時候了……”
“爺爺!你可莫要亂說!”白素貞連忙阻止了白清河的感慨,這才接著似是撒嬌一般的說道:“爺爺,我們就在菰城停一下,等給你煎了藥,喝過再走,好不好嘛!”
白清河固然是很想回金陵,但卻也架不住自己這孫女這般的軟磨硬泡。這便隻好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就在菰城停一下,但我喝了藥咱們就走,不能逗留。”
白素貞聽過,這便不再多說。她也知道,能讓自己的爺爺答應這些,已經是不容易了,更不用說等這雨停了。所以,這便默默的點了點頭。
車中再次沉默了下來,白素貞心中卻開始有些莫名的緊張:也不知道回金陵之後,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
說真的,這次自己的爺爺沒有再杭州找到那個許漢文,她的心中其實有些莫名的欣喜的……
也不知道那個奸商在做什麼……想起石遠,白素貞便想起自己之前打他的那一巴掌來,一時間輕聲歎了口氣。
有些破舊的馬車軋在泥濘的路上,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車上坐著的白清河在喝過蜜糖水之後,安靜了一會兒,便再次咳嗽了起來。陣陣咳嗽聲,和著外麵悉悉索索的雨聲,聽上去莫名便有些悲涼。白素貞則也收起心事,將那水囊再次拿給了白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