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遠的話不能說是在嘲諷秦忘南，就從現狀來說，他隻不過是有感而發而已。六年之前他就已經“拋棄”過秦紅棉了，現在又要“拋棄”……這怎麼來看，都是有些殘忍的呢。
“唉～”聽到石遠這話，性格一向急躁的秦忘南卻也並沒有說什麼，隻是默默的歎了口氣，再次端起一邊的茶杯喝了一口熱茶，這才再次幽幽說道：“聖上他是一個很難琢磨的人，當年跟我一起做內應的人一共有六個，可到如今，卻隻剩下了我一個……你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死的嗎？”
“莫非……是北慶皇帝動的手？”石遠這就接著他的話，順口答道。
“是啊！他們先後都被聖上除掉了。說來也是巧合，當年因為紅棉我心灰意冷，一心決定去塞外。這些年沒有在朝中，倒是保住了一條性命。”秦忘南想起這些事一時也是感慨萬千，說到這裏他停了下來，朝著手中大碗中渾濁的茶水看了一眼，這才又接著說道：“紅棉她當年刺殺聖上，按照聖上的秉性肯定是不會放過紅棉的。我答應他拿下江南，以此來交換紅棉，他雖說答應了，但我卻總是有些不放心。”
“所以你剛才才答應了我那賭約？”石遠站在才總算明白秦忘南剛才為什麼會答應自己那賭約：或許他是很自信，但也絕對與自己女兒的安危脫不了關係。
“沒錯，我隻是想讓紅棉暫時跟著你。到時間不論我能不能拿下揚州乃至江南，總是知道紅棉她還活著……如此，我也就心滿意足了。”秦忘南倒是也沒有否認，這就將自己的心思全部說了出來。
而隨著他說完之後，石遠這也才明白過來：這個看上去有些衝動，有些魯莽的北方漢子，其實內心是很細膩的。正所謂“心有猛虎，細嗅薔薇”，想來他當年也是考慮到自己敏感的身份，可能會給秦紅棉帶來危險，這才狠心拋下了秦紅棉吧。
“那秦將軍你還真是信任我。不過你有沒有想過，這次回去，若是你拿不下揚州……就是死路一條了。到時間，紅棉姑娘想來大概會仇恨我吧？”石遠撥動著眼前的火堆，不動聲色的回道。
“不會了。其實我倒是覺著我這次就不該出現。不過也無關緊要吧……我這個父親其實在她心中，六年前應該就已經死了。要不然，她也不會拒絕我帶她走的請求的。”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無話可說，那我們，就在戰場上見了……不過，不論這場戰爭的結果如何，我還是希望你能活著。這對紅棉姑娘來說很重要！”石遠說完，這就一臉凝重的看向了秦忘南。
話說到這裏，其實他已經大概理解了秦忘南的心思：這些年秦紅棉是為了給他報仇而堅持活下去了，而他則同樣是因為想要再見自己女兒一麵，這才走到了現在。就從他的言語中來看，無不透露著一種厭倦，一種對戰場，對生活的厭倦。所以石遠才會這樣說。不論如何，自己與他總是相識一場，更何況他還是秦紅棉苦苦找尋了多年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