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貴來在決定慷慨赴死之前到底懷著怎樣的心情石遠是不會知道的,但在看過寫封信之後,不論是誰,應該都會對這位曾經的北慶十大將之一的“範書生”肅然起敬的。
“將軍英明神武,敗於將軍之手乃範之幸。然,將軍雖取崇州,似控大勢之咽喉,實則非也!崇州之北,猶以危也……”
“塞外匈奴,欺我江山幾十載。慶曆代君王,守而不攻,非戰不利,乃地不利也。蠻所占之疆,遼闊貧瘠,無城池之阻,占一時易,一世難!幸蠻夷零散,攻我城亦是不易。若如此,卻也相安。然,今蠻夷之地,出一人傑,舉蠻之散,舉兵而北……”
“慶之北,已無阻擋之力。塞外城池,盡數遭破,遲到秋時,恐不能擋……彼時,千萬蠻夷入我山河,必血流成河,我華夏之地,唯恐不留……”
“將軍大才!範於此忠盡之前,推腹之言,往將軍能以大局為重,護我華夏……”
要說之前石遠隻是懷疑塞外的情況不容樂觀的話,那在看了這封信之後,這個答案就確定了!依範貴來所言,這次蠻夷舉眾而來,北慶已經無力阻擋,最遲在秋末,匈奴大軍就會掃平整個江北。現在北慶隻不過是在做著最後的抵抗,北慶皇帝這次帶兵南下,無疑是為塞外的戰場增添了更大的壓力!
信終於看完了,石遠的心情卻變的更加沉重了。他知道或許會有這麼一天,但卻沒有想到這一天居然來的這麼快。才剛剛拿下了崇州,下一步具體要怎麼做,他是真的有些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想什麼呢?”正看著桌上的燈火發呆呢,突然就傳來了一道聲音,不由讓石遠打了一個激靈。
說話的是正是一直沒有音信的華裳,這神經半夜,突然出現,完全沒有一點點的征兆。
“你……回來了?”石遠聽到華裳的聲音愣了一下,這才又開口問了一句。
“嗯!怎麼看你鬱鬱寡歡的樣子,這崇州城不是已經被你拿下了嗎?可是有什麼難事?”隨著一道異樣的光芒閃過,華裳這就站在了石遠的麵前。卻也不知道她是剛剛回來,還是剛剛從石遠腦中出來……
“嗬……卻也是難得,你居然會關心這些。這麼多天,你去了什麼地方?”看了一眼華裳,石遠這才淡淡的問了一句。話語中的不滿,卻是顯露無疑。
華裳卻並沒有回答,隻是看向了桌上還沒有收起來的書信……
“你們人類真是麻煩,都是同類,卻要說人家是匈奴蠻夷……”
“是啊,我們肯定無法與你們比較的。沒有國界種族之分……我們那個時代都沒有達到,更何況是現在?”頓了一頓,這就又接著之前問道:“你這些天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我……回了一趟桃源山。”
“桃源山?不是吧?這麼遠……你回去做什麼?”華裳還真是出了趟遠門,這不由就讓石遠驚了一跳。別的暫且不說,這桃源山距離此地如此之遠,卻也不知道靈魂狀態的華裳是怎麼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