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南雁鎮,殘破得連雁都不過。
“稟將軍,南雁鎮一千餘口人,被殺九百餘人,僅存八十餘人…”姚參將沉重地彙報到。
“喔?這八十餘人如何逃生的?”俞洛問道。
“稟將軍,除幾個隱匿及時、偶然外出的人僥幸逃脫外,主要的人是鎮上學校裏的學生。”姚參將回答。
“學生?學生怎有逃生之能?難道是有賊人動了惻隱之心?”俞洛不解地問道。
“稟將軍,學校的武術先生拚死抵擋進來作亂的賊子,才保住了這幾十學生,武術先生身受重傷已送往慕神醫的藥觀,可惜那慕家少爺偷偷跑回了慕家…”姚參將道。
“慕淩霄…”俞洛念著他的名字,心裏想起了那高大少年堅定的眼神。
“那個武術先生叫什麼名字?”俞洛又問道。
“稟大人,那位先生名叫李晃,是一個退役的老兵。”姚參將答道。
“問他是否願意隨本將回青石關。”俞洛輕輕地靠在門上,閉目問道。
“是!”姚參將有些不解,看了看俞洛又閉上了嘴,退了下去。
慕空篌醒了,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小琅,小琅看到慕空篌醒了,臉上艱難地露出了一個微笑,慕空篌看著小琅,留著眼淚卻不說話。慕神醫撐著疲憊的身軀正在給受傷地人診治,那忙碌的蒼老背影顯得仿佛又老了二十歲。
小琅見慕空篌轉過頭去,默默地退了下去,恍惚之間,他走到了鎮外不遠的草地上,此處本來是鎮民們放牧、小孩們玩耍的地方,此刻已經成了一片墳地,到處都是土丘與幸存的小孩。小爐子跪在一堆土丘前,土丘裏躺著的已然是老唐夫婦。小爐子已經在這裏跪了很久,哭了很久,看見了小琅,哭著對他說:“小琅哥,為什麼,我的爹娘,我去學校前還好好的…”
小琅聽了也很難過,竟說不出安慰他的話來,可能因為他自己也是同樣的傷心。他摸了摸小爐子的頭,示意他不要哭。
“小琅哥,那些殺我爹娘的人已經死掉了嗎?我要殺了他們!”小爐子哭著說。
小琅點點頭,他之前的獸性,也是被這些無辜的人的死亡所激發出來的,自己殺了這麼多人,他一點也不覺得罪惡。
“小爐子…以後,我…保護你…”小琅竟開口說道,雖然不是特別清晰,但已經能讓人感覺到話裏的誠意。
“小琅哥,不,我要自己保護自己。”小爐子紅著眼睛說道,他不想再看到自己想保護的人死在自己的麵前卻無能為力,磨難,能讓一些人倒下,也能讓一些人站得更穩。
“小琅哥,你去看看慕姐姐吧,他是女孩子,我再陪我老唐爹和娘一會兒。”小爐子說道,他盡量朝小琅做出一個微笑,卻已不再像一個調皮的小孩子。
藥觀內,慕神醫給受傷地人一一穩住了傷情,疲憊的雙眼已經通紅,世事無常,禍福難料。旁邊是已經等了他很久的俞洛,他倆一起走到房外坐下。
“殿下,本想陪您喝酒,現在隻怕是要失約了。”慕神醫道。
“慕丞相,不要這麼叫我。喝酒,我相信還有機會的。”俞洛勉強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