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投奔我佛船家萬沒想到,在這孤島上還遇上劫匪。這人一看就不是個善角。賊眼生威,長發披肩,胡須掩口,還手持一杆紅纓槍,比土匪還土匪三分。
小心翼翼一詢問,“要搭順風船回大陸!”
船家心裏有話不敢說,“我船倉才裝一半的魚,沒半月靠不了岸!”他會聽你的嗎?拳頭上身就遲了,急急添滿淡水,就往回趕。
一路還好酒好菜殷勤侍候著,別做了好事還討揍!
船一靠岸,小夥子又活了,二話不說,腿一抬,就走人!
到哪兒去?他又糊塗了!沒家可奔,沒財可守,就光杆一條,一條光杆!
平常人還有個左鄰右舍,三親四友,他可好,滿世界沒一個認識的人。人不識我,我不識人,如天上的大神下凡,多灑脫!
隻是這肚皮不爭氣,要吃要喝。想哄住它,就得填飽;想哄樂它,就得吃好。
這都衝銀子叫喚啦!銀子哪來?得去掙!
怎麼掙,暫不清楚,走到河邊問渡船吧。邁步就朝不遠的小鎮上走去,心裏是氣昂昂,“我來了!我我我是誰?”想了半天,頭都快想破了,也沒想出自已姓什名誰。他是非常地傷心。
這問題挺麻煩!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的人,能幹成大事嗎?阿貓阿狗也是個名,我總有個比貓兒狗兒中聽點的名字吧,最低程度,也要知道自己姓什名誰才在理,為什麼連姓氏都忘了呢?!
即想不起來,索性自立家族,就姓個別人都沒有的姓:我!大名:是誰!讓人叫起來才有意思呢!一群人都大叫:“我是誰!”豈不都與我一樣,一群失憶鬼!
到鎮上先找個好點的客棧住下,再尋業不遲。店掌櫃盯著問:“客官怎麼稱號?”
他雙眼上翻,“我是誰。”
店掌櫃又問:“客官怎麼稱號?”
他又答:“我是誰。”
店掌櫃的急了,“我就是問您是誰!”
他瞪著雙大眼,頭抵在他額頭上吼:“就是‘我是誰’!”
店掌櫃的忙稀哩糊塗道歉:“對不起我是誰,我是誰對不起!”
這名諱初次使用就如此麻煩,讓我大人都有些不爽了,可效果一定非常好,隻要叫一次,保證他/她終身不忘!
在小鎮上轉了一天,裏裏外外都轉了十多趟。鎮邊有個破敗寺院,可做最後選擇,離它不遠,有個荒廢的私塾。教書當然是第一選擇。與屋主打好招呼,一番清掃,在門前貼了個紅紙大字“告知”,就坐在課堂等人上門送銀子。
左等右等,都三天了,還沒動靜。又在鎮中心貼上幾張,又等了個三天,一樣無人問起。隻能收起教書夢,去拜菩薩。
心不甘、情不願地一捱到,細一打量,我的天啦!地界內殘牆斷壁,茅草叢生,正前麵一間可能是正殿,全傾塌歪斜,有明顯火燒的痕跡,它後麵不遠,兩幢破殿雖還立著,也全用長木料密密頂著。就象一個苟延殘喘、奄奄一息的病人,周身用拐杖撐著,勉強站起。
殿內還有木魚敲擊聲,有幾個蒼老的聲音,還在咪哩叭哩轟地誦經。
我是誰拖著紅纓槍,伸進頭一看,正間隻見泥塑天神們全躺地下休息罷工了,左邊間還有幾尊泥塑,還得意洋洋地站著,有點山上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的味道。
五個老僧身披疊著各色補丁的袈裟,跪坐在蒲團上,閉著眼,低著頭,隨木魚敲擊節奏,有板有眼地念著經,單手豎立,對幾尊泥塑表現得十分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