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姑姑故意拖了一個長腔，以引起鬱婉晴和柳倩然的全部注意力，最後輕輕吐出兩個字：“溫度。”
“溫度？”“溫度？”鬱婉晴和柳倩然不約而同的重複道。
她們不禁對視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脫口而出：“當時好熱……”
付姑姑點了點頭，慢條斯理的解釋道：“低溫可以讓紫羅蘭的花瓣閉合，也可以讓不死蝶進入休眠狀態。我們在表演開始前將花朵從冰窖中取出，在室內進行裝飾。當表演一開始，我們就把角落裏的火爐點燃，升高室內的溫度，當花瓣舒展開，不死蝶也恰好蘇醒，飛了出來。”
柳倩然點了點頭，讚許道：“的確是天衣無縫的辦法。”
“可是……”鬱婉晴遲疑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隻為了殺黑蝶護法一個人，搭上那麼多無辜的人命。這種做法，和瀟倚樓又有什麼不同呢？”
“無辜？”付姑姑冷冷一笑，聲音亦嚴肅起來，“少夫人有所不知，今晚進入瀟倚樓的客人，可都是平時無惡不作，老百姓朝思暮想著除之而後快的惡霸。那些不死蝶根本接近不了全身血腥之氣的黑蝶護法，它們的存在本就是為了將這些人一網打盡。”
“如此……果然是心思縝密的布局。”鬱婉晴唇角輕輕向上一勾，感歎道，“看來我們的出現是唯一的意外呢。”
“雖然是意外，卻是好的意外。”付姑姑一本正經道，“若非少夫人出手相助，沈湘怕是凶多吉少。”
“舉手之勞而已。”鬱婉晴將折扇在指間繞了幾繞，建議道，“不如，我們去看看沈湘姑娘的傷勢吧。”
其餘二人立刻點頭響應。
湘梧院，沈湘姑娘在雯馨園中的專屬別苑。
“少夫人請。柳姑娘請。”付姑姑為她們打開了房門，候在一旁。
側躺在床上的沈湘見到她們，先是一驚。聽到付姑姑對她們的稱呼，複雜的目光便再也沒從鬱婉晴臉上移開過。
鬱婉晴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刻意忽略了那複雜的眼神，拜托柳倩然幫她看了看傷口。
沈湘的膝蓋上，被黑蝶的銀針擊中，隱隱露出一些血絲兒。因為針是被內力迫入她的穴道，即使取出，也會讓她筋骨酸疼，可能幾天內都不能走路。
鬱婉晴若有所思的看著她的傷口，半晌，將折扇往腰間一別，從懷中掏出愈膚生肌膏，先將她的皮外傷治好。
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便問付姑姑：“你是說望安縣的府衙可能是瀟倚樓的另一處據點？”
付姑姑顯然還沒有跟上她跳躍性的思維，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
杏眸一眯，鬱婉晴順理成章道：“那也就是說，黑蝶可能有同夥了？”
付姑姑麵色倏然凝重，再次點頭稱是。
略一沉吟，鬱婉晴雷厲風行的下令：“讓所有人立刻收拾細軟，半個時辰內，全部撤出雯馨園。”
付姑姑一怔，為難道：“這雯馨園，可是少主的心血……”
“若能留得青山在，少主不會怪你的。”鬱婉晴的聲音中有著不容置否的威懾。
付姑姑也不再多說什麼，順從的低下頭，轉身就要去執行命令。
“等一下。”鬱婉晴突然開口叫住了她，“那玉棺……”她停頓了一下，確實不知如何處置是好。
這個難題付姑姑幫她解決了：“少夫人不必擔心，少主的遺體已送回總壇，這玉棺，隻是用來掩人耳目的手法。”
“如此甚好。”鬱婉晴鬆了一口氣，她還真是不知道，拖著那樣一個紮眼的翡翠棺，怎麼逃命。
付姑姑做事極有效率，再加上雯馨園的人個個身手不凡，訓練有素，不到半個時辰，全部收拾妥當，運起輕功，連夜跑出城外。
鬱婉晴和柳倩然見所有人都已安全撤離，兩人慢悠悠的往客棧走去。
果然不出所料，沒走出多遠，雯馨園便被大批的官兵包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