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通海與眾弟子一大早就出門押鏢。此行他們隻需將這批上等珠寶送到最近的縣城即可,那裏自有其他鏢局的人接應,所以隻四五天便可往返。
柳倩然和鬱婉晴自從發現馬匹是被人下毒害死的之後,一直商量著對策,整個晚上,她們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踏實。
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仍是灰蒙蒙的。柳倩然坐起身,走到鬱婉晴床前,搭上她的腕脈,脈息已稍稍平緩了一點,讓她著實鬆了一口氣。
從疊的整整齊齊的外袍中抽出那條宮裝的腰帶,柳倩然坐在床上,輕柔的撫摸著。直到此時,慕容塵溫柔的幫自己係腰帶的樣子,還是清晰的映刻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
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誰?”柳倩然迅速將腰帶藏在枕頭下麵,淡淡問道。
“姑娘,師母吩咐了幾個丫鬟來伺候二位梳洗。”一個有些沙啞的女聲答道。
“讓她們進來。”鬱婉晴聽見聲音,睜開了眼睛,勉強支撐起上半身,吩咐道。
經過一番整理後,那個女弟子再次傳達方夫人的意思:“二位姑娘,師母請二位到主廳用餐。”
柳倩然和鬱婉晴對視一眼,心照不宣的開始見招拆招。鬱婉晴彬彬有禮的問道:“請問與我們同行的付姑姑他們在哪裏用餐?”
女弟子亦是畢恭畢敬,波瀾不驚的給出答案:“古人常說,客隨主便,姑娘以為如何?”
鬱婉晴心中一凜,她隻說一句話,別人便已可以猜出自己的意圖,這種洞察力確實可怕。她斂去心頭的不安,微微一笑,姑且順從他們的意思:“姑娘所言極是,煩勞姑娘帶路。”
鬱婉晴和柳倩然剛剛邁出房門幾步,那端著臉盆的小丫鬟突然折返,翻起了她們的行李。
一進入主廳,鬱婉晴和柳倩然不由得微微蹙起秀眉。圓桌旁,擺了五個椅子。方夫人、方凝、方彬各坐了一個,問題是,餘下的兩個圓凳,一個在方彬左側,另一個在方彬右側。
方家還沒有死心,這是向她們赤.裸.裸的宣告。
方夫人露出一向和藹的笑容,熱情洋溢的招呼著她們:“兩位姑娘,快過來坐!”
方彬目光灼灼的打量著她們,桀驁的眼中絲毫不掩飾他的欲.望。
方凝隻是漫不經心的掃了她們一眼,便低下頭研究她的馬鞭。
要妥協嗎?要屈服嗎?當然不要。鬱婉晴扶住前額,裝作很難受很虛弱的樣子,溫順的道歉:“方夫人,連日趕路,我們仍四肢虛浮,體力不支,容回去休息。”說著她扶住柳倩然的胳膊,福了一禮後,拉起柳倩然轉身就要走。
方夫人急忙起身,幾步走上前,握住她們的手腕,關切的說道:“身體不適,不吃東西怎麼行?來,我特意準備了些清淡的小菜,兩位姑娘就看在我辛苦準備的份上,吃上幾口吧!”
鬱婉晴和柳倩然不著痕跡的使力,手腕竟然沒有掙脫出來。鬱婉晴心中一驚,這並不是內力,隻是手勁兒,這女人力氣還真大。自己的內功不能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是先別做掙紮了。
低眉順眼的坐到餐桌旁,柳倩然坐到方夫人與方彬中間,鬱婉晴坐到方彬和方凝的中間。
方夫人剛一落座,方彬便要求道:“娘,我要喝湯。”
“這孩子,真沒規矩。”方夫人嘴上嗔怪著,手裏卻盛好一碗湯,端在那裏,遲遲不遞過去。
方彬也沒有伸手去接。
柳倩然本以為事不關己,目前這情況,她眉梢輕挑,該不會……
“柳姑娘,麻煩你。”怕什麼來什麼,方夫人將湯碗遞到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