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會兒工夫,五花大綁的方通海、方夫人和方凝都被官兵押走了。
一陣高山仰止的飄渺琴音突兀的傳來。
滿堂賓客不禁循聲望去。隻見音魔心無旁騖的撥起琴弦,悠揚的旋律從指尖傾瀉而出。
這多少有些不合時宜的琴聲,讓到場賓客百思不得其解,不想久留於是非之地,紛紛起身告辭。
隻有姿妍堂的幾個人沒有動,有些事情,他們還要交待清楚。
小伍從懷中熟練的掏出愈膚生肌膏,抹在剛剛被方通海砍傷的臂膀上。他重新運行了自己的氣息,發現聽到琴音後,剛才消失的內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
他緩緩站起身,對著仍沒有從這場變故中回過神兒來的眾鏢師,揚聲問道:“眾位師兄弟,不知能否聽我一言?”
略一停頓,見所有鏢師的目光全都轉了過來,小伍瞳孔一縮,竟是一反往日平庸之態,拱手說道:“我父唐琛,曾搭救方通海於危難之時,不想他竟引狼入室,與強盜裏應外合,殺我全家共五十三口。此番我隻為報血海深仇,並非與各位兄弟結怨。若諸位兄弟不嫌,我們便將這騰元鏢局改名為仁冕鏢局,從此堂堂正正行走於江湖之上。若兄弟們想要另謀高就,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我唐某人絕不阻攔。”
鏢師們見他話都說到這份兒上,心中不由開始權衡,方通海雖名為他們的師父,卻沒有什麼實質的恩惠,他們沒必要為他與小伍反目成仇。更何況,剛才的幾招已昭示著小伍的武功不弱,與其另找出路,何不識時務者為俊傑呢?眾鏢師麵麵相覷了一番後,便齊齊躬身拱手道:“我等願追隨唐總鏢頭。”
唐伍點了點頭,吩咐道:“諸位也累了,先行回去休息吧。”
待鏢師們都走遠,唐伍對著影夜深深一揖,“穀主,此番大仇得報,全倚仗穀主精心安排。他日穀主若有差遣,屬下定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影夜虛扶了他一把,聲音如玉石相擊般清冷:“唐氏一門仁義,江湖上結交廣泛,享有盛名。方通海有此下場,實是罪有應得。你既接管了騰元鏢局,便要帶領他們走正途。”
“是,屬下領命。”唐伍叉手應道,隨即退了出去。
慕容塵走到柳倩然身邊,不容反抗的伸手緊緊攬住她。柳倩然不甘心的抿了抿唇,將裝有彙精蓮所提煉的藥丸的小瓷瓶放到鬱婉晴手中,依依不舍的握住她的手,再一點點無力的鬆開。
鬱婉晴想要幫她,可是離開慕容塵真的是柳倩然想要的麼?她猶豫了一下,在影夜邁步靠近中,低下了頭。她現在也是個過江的泥菩薩,還是自求多福吧。
慕容塵掃了一眼她們的掙紮,便轉眸看向影夜,話別道:“皇甫兄,就此告辭。保重。”
影夜大手一揮,牢牢摟住鬱婉晴的纖腰,叮囑道:“慕容,此番軍營之行,小心。”
慕容塵微微頷首表示了然,攬住若有所思的柳倩然就要走——
沈湘突然怒不可遏的對鬱婉晴喊道:“伊品屍骨未寒,你就投入他人懷抱嗎?你到底有沒有羞恥之心?”
所有人因為這尖銳的嗓音都輕輕擰起了眉頭,他們轉頭看向沈湘。
不同於鬱婉晴和柳倩然的厭惡,慕容塵和影夜同時一怔,臉上帶著滿滿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