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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貴人流血不止,太醫們說龍胎怕是保不住了……”汪公公尖細的聲音由遠及近,透著濃濃的焦慮。
慕容塵和柳倩然匆匆梳洗好,便舉步向瓊晶苑趕去。
眼皮不停地跳動,柳倩然輕輕揉了揉眉心,卻還是莫名其妙的惴惴不安起來。
瓊晶苑的正殿內,正是一片混亂的景象。
宮女們正端著一盆盆染著血的熱水慌張的跑出來。
“啊——痛死我了——”淑貴人正在大床上痛的直打滾,床單上已經染滿了刺目的腥紅。她臉色慘白,滿臉全是虛汗,發絲淩亂的貼在額際和鬢角。嬌媚的眼中蓄滿了淚水,那副柔弱的樣子,倒真是我見猶憐。
一室刺鼻的血腥味兒。
太醫們正想盡辦法幫淑貴人止痛,隻是收效甚微。
“到底是怎麼回事?”慕容塵皺皺眉頭,問一旁跪下行禮的宮女們。
秋菊戰戰兢兢答道:“昨天晚上娘娘就覺得腹中不適,以為隻是天氣炎熱所致,便早早休息了,不成想今早上就……”
柳倩然施針封住了淑貴人的幾處穴道,暫時麻痹她痛覺的神經,刺耳的尖叫聲總算告一段落。淑貴人虛弱的躺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
慕容塵上前輕輕握住淑貴人的手,溫柔的問道:“淑兒覺得怎麼樣?”
淑貴人氣若遊絲,梨花帶雨的說道:“皇上,我們的孩子……”
慕容塵伸手抹掉了她臉上的淚痕,輕聲安慰:“沒關係,孩子沒了還會再有的。”
柳倩然剛開始,隻是覺得那拉在一起的兩隻手很礙眼。可慕容塵居然和別的女人說一樣的話,“孩子沒了還會再有的”?她突然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那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甜言蜜語,到底是他發自內心的肺腑之言,還是順手拈來的調.情手段?
她麵無表情的站在那裏,安靜的仿佛不存在一般。她從沒有這樣一刻,寧願自己是一個聾子或者瞎子,如此還能夠沉浸在自己幻想出的幸福裏,不會這樣痛的肝膽俱裂。
慕容塵轉過頭冷冷質問那些太醫:“不是開過安胎藥嗎?為什麼會突然小產?”
察覺到皇上隱忍的怒氣,眾太醫腿上一軟,齊齊跪在地上。郭太醫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答道:“昨天診脈時,淑貴人仍脈象平和,微臣認為,此次突然小產是藥物所致。”
“昨天淑貴人都吃了些什麼?”慕容塵再次詢問宮女們,有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執著,殊不知他的執著會一點點把自己的摯愛推向懸崖。
秋菊略一沉吟,滴水不漏的答道:“回皇上,昨天娘娘隻是按照禦膳房的食譜進餐,還有……”說到這裏,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像是顧忌什麼似的,瞟了一眼柳倩然。
柳倩然看到那一個眼神,心下了然,這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陰謀,而自己成了被別人擺弄的棋子。
“還有什麼?”慕容塵也捕捉到了那一個眼神,他心中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
“昨天娘娘在晴妃娘娘那裏喝了一杯茶。”秋菊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一副不畏強權視死如歸的樣子揭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