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婉晴櫻唇勾起一個迷人的弧度,眸中的光芒是那樣璀璨,語不驚人死不休。
“我以為,情乃天下至毒。”
清清淡淡的語氣,卻是轉瞬之間,便掀起驚濤駭浪。
“荒謬!”台下已有看客開始高聲的反駁起來。“情是世人所向往的美好,怎能和避之不及的毒物相提並論?”
“就是就是,前人書中早就提過,情是良辰美景,無論後世怎樣標新立異,也應該和這種說法靠點邊兒啊!”立刻有人附和道。
“難道這小姑娘沒有什麼真才實學,專程來這裏嘩眾取寵?”不少好事者的語氣已經轉變成了刻薄的人身攻擊。
聽著各種刺耳的評價,鬱婉晴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與眾人的嘲諷不同,三位評審卻不約而同抬眸向她望去,目光中蘊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鬱姑娘的說法倒真是前所未聞。”花思悅饒有興味的開腔,平息了會場中高漲的議論聲。“不知作何解釋?”
鬱婉晴從容不迫的站起身,蓮步輕搖,緩緩踱出席位,立於會場中央。一陣微風拂過,三千發絲輕揚,衣袂翩躚,那是怎樣一種風華,竟讓所有人生生摒住了呼吸。
明媚的小臉上,那種羨煞旁人的自信,以及那雙慧黠的眼眸,讓四周所有燈火黯然失色,甘為陪襯。周身散發出的那種不染世俗塵埃的純淨氣息,讓人心生崇敬。
影夜目不轉睛的望著她,隻覺得今晚的她美得令人移不開眼。
姚嗣承撚了撚自己的山羊胡,心中暗忖:想不到這個女人,竟有國母之姿。不知究竟是何來曆?
伊品公子若有所思的盯著她,修長的手指輕輕叩著案幾。
花思悅清澈的瞳眸中充滿了期待,似乎鬱婉晴的這個答案很符合她的心意。
會場中終於鴉雀無聲。
鬱婉晴稍一提氣,揚聲說道:“情者,之所以為毒,因兩者性質相近。毒令人痛苦,情更讓人痛徹心扉;毒令人上癮,情則讓人欲罷不能;毒令人難忘,情何嚐不是讓人刻骨銘心?
且情者,之所以為天下至毒,因世人明明知道是毒,卻心甘情願服下。明知思念噬魂銷骨,卻還是情不自禁的為對方牽腸掛肚;明知執子之手的前路渺茫,卻還是執拗的義無反顧;明知回憶使人撕心裂肺,卻還是牢牢守護不肯忘懷。
世人笑我癡狂,我心卻為哪般?隻因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鬱婉晴慢條斯理的將論點平鋪開來,一氣嗬成。
沉默,無比漫長的沉默。
影夜的眸光,愈發深邃起來。鬱婉晴轉頭對上他的眼神,俏皮的一笑。
“原來如此,”花思悅打破了沉默,她微微欠身,優雅的向鬱婉晴行了一個禮,真誠的說道:“多謝鬱姑娘一語道破。”
觀眾見此,心中明了,這一題,又是這位鬱姑娘勝出了。
鬱婉晴當仁不讓的回了一個禮。“花小姐不必客氣。”語罷就要邁步回到案幾處。
“姑娘請留步。”一個溫潤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一直默不作聲的伊品公子終於開口了。
見鬱婉晴身形一頓,伊品公子豐滿的唇瓣輕輕一勾。
“敢問姑娘,同席者可是姑娘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