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是在奉先殿當差的。”柳倩然稍加思索,料定他不會找慕容塵打聽有沒有小然子這個人,這個謊肯定是扯圓了。
“你是慕容塵的人?”武幽焰的語調中夾雜著一絲驚訝,些許冷厲,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啊?”柳倩然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慕容塵的人?是指服侍他的人?還是說效忠於他的人?她穩了穩神,淡淡答道:“奴才……哎,你怎麼了?”
隻見武幽焰臉色慘白,胸口起伏不定,唇色已有些微的青紫,他大口呼吸著,喘息聲急促而紊亂,那情形,仿佛下一刻就會窒息過去。
柳倩然當機立斷,從水中拉出他的手臂一搭腕脈,不禁秀眉一擰。“你有哮症?”
武幽焰雖然好奇這一個小太監怎麼會懂得醫術,但此時他已無力詢問,隻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意識越來越模糊。
柳倩然看著氣若遊絲的他稍作猶豫,現在確實是大好時機,可以擺脫他去找慕容塵。但如果自己不救他,此刻他怕是性命難保。前世學醫的原則,怎麼也沒法說服自己見死不救。
她歎了一口氣,將武幽焰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他從浴桶中拖拽出來,一步一步向旁邊的軟塌移動。
武幽焰在若有若無的茉莉香氣中,他隱約看到了小然子那精致的耳垂上,有個小巧的耳洞。他若有所思的笑了笑,隨後就失去了知覺。
柳倩然突然覺得肩上一重,這才發現他暈過去了。男人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她身上,她實在不堪重負,就將他扔在地上。
“喂,你死了沒?”柳倩然拍了拍他俊朗的側臉。見他表情痛苦,她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自己的銀針,手法嫻熟的施起針來。
刺入幾處大穴後,武幽焰的脈象漸漸平穩起來。柳倩然見他滿臉虛汗,就拿出自己的手帕輕輕給他擦了擦,一邊嘮叨著:“知道自己有哮症,還要泡那麼久的熱水澡?”
恢複了一點意識的武幽焰迷迷糊糊中,隻想要抓住額前那隻溫柔的小手。他的大掌剛一有所動作,柳倩然就快速的拿開了自己的手,隻不過還是慢了一步,帕子被他搶走了。
柳倩然見他快要蘇醒了,武幽煥也即將去而複返了,此地絕對不宜久留。她抄起放在一旁的侍衛服,一路謹小慎微,快步跑回自己的寢宮。
變裝完畢,她環顧四周,小心翼翼的跟上一隊正要前往獵場的侍衛,混入其中。她盡量跟上那些侍衛整齊有力的步伐,以免露出破綻。她握緊了藏在袖中銀針,心裏暗暗祈禱著:
慕容塵,無論發生什麼事,一定要等著我。
武幽焰的睫羽輕微的抖動幾下,他清醒了過來。
環顧四周,哪裏還有什麼小太監。要不是手中緊緊的攥著一塊絲帕,還真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夢呢。
他端詳著那條用料上乘的錦帕,上麵繡有幾朵極為精致的素梅。繡麵上還殘留有她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氣。武幽焰眸光一轉,停留在絲帕的邊角處。
居然是她?
隻見那幾朵梅花的旁邊,赫然用絲線繡著一個娟秀的小字——
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