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一族在三之內招進了兩百多名客卿長老,這是抽簽進入“魔浴”的日子,在眾位好手的笑容中我隱隱察覺到了一些藍月族人陰鬱的臉色。客氣地麵具下麵似乎都藏有一件莫大的心事。
掛葫蘆的胖和尚叫做帕裏克,見到誰都是笑嗬嗬的打招呼,但一個笨手笨腳的廝不心踩到了他的步履,挨得一頓臭罵。我心翼翼地靠近他,那可模樣普通的黃色葫蘆看起來更像是拿來裝酒的,而不是一隻可以煉藥的精怪。
我真的要對他下手嗎?我在心裏嘀咕,我與帕裏克無冤無仇,而偷丹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魔浴是藍月一族進入後山裂魔泉的儀式,裂魔泉對魔能的提高有一種近乎恐怖的幫助,也是藍月一族最吸引外人的資源。裂魔泉本是在起地塔,後半獸人將所有符文石拆下運到開城,這裂魔泉隻對人族有用,藍月一族興起後便將其收入囊中,埋入後山洞穴,每個藍月族人都可以有一次機會進入裂魔泉洗練魔法,提高的幅度取決於自身的基礎與機緣,進入一次裂魔泉後便再也不能從中得到任何好處,有一些藍月族人往往在達到某一瓶頸後才會選擇進入裂魔泉。
米爾斯在結束了冗長的言後終於帶領兩百多名客卿長老宣誓加入藍月一族,帕裏克的口號喊得比誰都更響亮,尤其是最後的效忠於索拜那丁與龍帝,更是喊得滿臉通紅。
既然你那麼忠心與邪族,那麼久別怪我不客氣了。我斜瞟了帕裏克一眼,心中暗暗冷笑,決意對那澄黃的煉藥葫蘆下手了。
趁著眾人彼此祝賀的空檔,齊娜擠到我身旁,伏在我耳旁低語,一股紫幽花的清香撲麵而來,如和煦的陽光穿透霧蒙蒙的白樺林,讓人心神蕩漾。
“左手第三個銀台的竹簽。”完倩影便消失在人群之中,我在心中暗暗記住。不一會兒,魔浴的抽簽儀式正式開始,我害怕那竹簽被人搶先一步拿走,急忙擠到隊伍前頭進入內廳。
寬敞的內廳隻放進了二十多個人,空蕩蕩的厚木長桌上放著兩百多個褐色竹簽,我走到左手第三個銀盤,一個竹簽果然緊挨著銀盤底座。我拿起它,上麵用古北大6黑暗語標記著數字“1”。
屋外,楚德站在伯伯米爾斯旁,悄聲問道:“恐怕第一批進入後山的長老們還沒出來就打過來了。”
“該走的程序還是得走。”米爾斯低沉著聲音回答道,“沒必要讓我們的朋友們過早陷入驚慌。”
楚德撫摸著火槍粗糙的長柄,東方的空漸漸昏沉,他似乎隱隱能聽到大軍開過來的腳步,千百個鐵靴踏著沉悶的步伐,半獸人無神的瞳孔望著他們的領魯力特,那個殘暴的家夥千百年來一直極度仇恨其它的種族,當年開城的各個種族開始介入城中事務時,聽它氣的把自己的守衛撕成了兩半,幸好它一直把守著極西的領地。如今開城城主不知何時請回了這個煞星控製住了前線的軍隊。根據線報,浩浩蕩蕩的半獸人第三軍團正在開往開城,一把屠刀已經架在了所有非半獸人的種族頭上,而令人矚目的三大家族毫無疑問將會成為第一批試刀的螻蟻,以此來平息魯力特的怒火。
藍月族為開城效力了幾代人的歲月,為什麼依然不被接受?楚德想不通這些問題,看著遠處的一角依然站著三個麵無表情的半獸人,楚德似乎明白了這些一直遊蕩在藍月族莊園的半獸人表明了茲刃從未放心過人族。
就像尿壺一樣,想用的時候拿來用用,不想用的時候一腳踢開還嫌臭。楚德想起齊娜昨晚的這個比喻,卻怎麼也笑不起來。
抽簽儀式進行得很快,批進入進行魔浴的有七人,我自然在其中。明日就要進入在古籍記載的聖泉,我不由得心中暗暗激動。本以為這一起地塔巫師的驚之作已經被半獸人摧毀,沒想到明日就有機會進入這起地塔巫師都不一定有緣的裂魔泉,心中激動之餘也沒忘了與齊娜的交代,今晚是對胖和尚帕裏克最後的下手機會,我可得睡醒一點。
新月很快掛上幾分慘淡的夜幕,我披上一套深色鬥篷,還沒有到齊娜的住處所在,一道刺耳的尖叫便刺破了寧靜的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