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堂內,一桌靠近角落的兩個人靜靜聽著周圍人的議論紛紛。
皇甫燁饒有興趣的聽著,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十分有節奏的敲打著桌子。
“啪!”
一雙筷子打紅了他的手背,節奏的鼓點也在此時停止。剛剛聽得高興的臉直接拉下來,不開心的撅著嘴,眼神時不時瞥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男子。
旁邊的男子和他一樣,一身青色長袍,隻是麵無表情,低著頭,吃著桌上的菜。每個動作都很規矩,連咀嚼的嘴角都有一定的規律。
一看就是個不近人情的人,特別死板的人,
“怎麼?不服氣!?”
嘴裏的飯菜已經吞咽下去,他放下筷子,才抬頭詢問他。
說是詢問,可語氣已經暴露了他將要訓斥的前奏。
皇甫燁咬著筷子頭,搖搖頭,隻是越發用力的咬著嘴裏的筷子,眼神的怒氣都快衝出來。
死師兄,壞師兄!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負我!
他的神情被他看在眼裏,凜苦笑一下,這家夥對什麼都好奇,才會招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次他和皇甫師弟之所以脫離回宗門的靈船,來到神都,就是為了三日之後寶鑒閣的拍賣會。
因為有一樣東西,他們必須得到。可小師弟才來到這裏五天,已經把很多世家弟子和魔道人都得罪了,就是因為他的好奇心。
神都魚目混雜,很多事情能不摻和就不要摻和,他每次一跑出去,不是破壞了人家打情罵俏的好事,就是被一群人追殺。
他訓斥他,他總是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有時還說的他啞口無言:“那個姑娘說不要嘛,我才出手教訓那個流氓的。”
他該怎麼和這個十五歲的小師弟說那些“風花雪月”事,說這是一種情調!?
師尊讓他好好照顧小師弟,他處處看管著他,他嫌棄他嘮叨古板,嫌棄他總是教訓他,這些他都知道。
歎了一口氣,“還有三天,你就乖乖的待在我身邊。不要再惹事了,特別是不要招惹剛才那個紅衣姑娘。”
“啪!”
皇甫燁在他開口的那瞬間,直接將嘴裏的筷子咬斷,十分惡劣的在嘴裏嚼得稀巴爛,然後吐出來。
正好他說完,他的動作停止,他抬起頭十分倔強的看著他。
十五歲的青澀少年一臉不憤,對上二十六歲的青年麵無表情的麵孔。
壓低的聲線也掩蓋不了他心中的憤怒,“你太過分了!這次回宗門,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或許此刻的少年從不知道他這句話有多傷人,他隻知道眼前這個不苟言笑的師兄讓他很不喜。
他靜靜看著他,凜師兄漆黑如墨的眼底恍然有什麼劃過,可待他仔細望去,還是冰冷寒風瑟瑟,總讓人不自覺害怕他。
凜師兄永遠都是冷麵的,從進入宗門開始,從遇見他時,他就是如此。
被宗門弟子稱為執法堂的鐵麵閻王,秉公執法,他好像永遠不會笑。
沒有想象中的訓斥出現,他微微合了眼,將他所有眼神被眼皮遮擋。
薄唇翻動,“如果你的權利能比我大,修為比我高,再說這話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