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麼熟悉的口吻啊，一如當初他遇到她時，別人也是這麼說的。
悶了一口烈酒，將幾乎快湧上嗓門的情感壓了下去。
然後呢，她死了，死的是那般慘烈。
朔冬之時，大雪漫天飛舞，在他被無數敵人圍困之時，認為他必死無疑時，她化為修羅模樣衝進來。
殺了所有人，她也倒在他的懷裏，變回嬌小玲瓏的模樣，隻是滿身鮮血和傷口。她摸著他的臉，那雙清澈的雙眸看著他。
今時今日，無時無刻不在灼傷他的心。
她氣息奄奄，聲音帶著太多被逼的無奈，“我知道，你一直不願相信我修煉的是修羅道，可我沒有辦法，我想報仇。”
“少名，我真不願讓你看到我剛剛那副猙獰凶惡的模樣。可是，不變成修羅模樣，我救不了你。”
又接連吞下幾口烈酒，有了些醉意，將湧起的回憶拚命壓下。
他十分看向南宮玉，十分鄭重說道：“就如蘇清說的那樣，修羅意識並不是無敵的，隻要你有足夠的毅力，可以掌控它，而不是淪為它的傀儡。”
“我遇到過一個人，她就做到了。”
他說的如此簡單。掌控修羅意識所需要的毅力又豈是說做到就做到的，否則就不會那麼多人逃不過最後的命運。
那種意識爭奪，過程十分漫長且痛苦，不比身體上的疼痛，而是一種來自神魂上的折磨。
“前輩說的話，我謹記在心。”
南宮玉彎腰行禮，一方麵是對於戚少名的開明，不像一般人一聽是修羅道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大開殺戒。第二方麵是對於他給自己的這一番話，更加增加了他能戰勝修羅意識的決心。既有先人能做到，他也能夠做到。
戚少名繼續說道：“他們當中有一人不能殺。你放心，他不會把你的事情說出去。”
在南宮玉還沒成長到能夠對抗家族，能夠掌控修羅意識之前，他肯定不會讓人知道他修煉修羅道這件事。否則，整個外域的人都會追殺他，更有一些渡劫尊者會出手。
“而且作為你放走的報酬，剩下幾人，我幫你殺了，你也不用擔心他們身後的勢力找上你。”
他走到那七人旁邊，戚少名感覺有些喝醉了，走路有些搖搖晃晃，可那雙清明的冷眸和口齒清晰又像沒醉。
出竅作為一個勢力的中堅力量，未來的希望，他們很多人身上都有某個大乘或者渡劫的精神印記。
能有人幫他解決麻煩，再好不過。
“一切聽少名前輩的。”南宮玉嘴角噙著溫潤的笑意。
“沒想到，有一天戚少名竟然會和逆反之人同流合汙，我們死的不虧，隻怪這世道人心險惡！”
總有人喜歡臨死前說廢話，在戚少名快走近時，六人齊齊掙脫道器的束縛，準備逃跑。
他們交流對話的幾分鍾，已經讓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掙脫開道器的束縛。
半空出現一道劍氣，六個人的身軀直接變成兩半，直接掉落下來。
蘇清吞吞口水，幸虧她沒過分招惹他，實在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