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吐了一大攤血,戚流雲終於在一位皇級和五位王級的圍攻下重傷。

半跪在被鮮血浸染的戰場上,手中的長槍浸滿血液,冰藍色的盔甲破爛不堪,沾滿鮮血,不知道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頭頂的王冠也失去耀眼的色彩。

她低垂著頭,雜亂的發絲帶著粘稠的血液緊貼著她的臉頰,緊緊攥緊長槍,顫顫巍巍站了起來。

為了人族,她不能倒下。

仙界一旦被攻破,下界也會成為妖魔鬼怪橫行,那樣人族就會重新陷入黑暗之中。

從她的祖上的祖上的祖上,就一直為人族複興而戰鬥,她怎麼能容忍自己好不容易的成果被毀滅。

人族,永不為奴!

人族,永不倒下!

擊殺四個王級之後,水慕寒的身子也轟然倒下。她的神魂被自己的陰寒之力衝撞著,麵色煞白到看不見一點血色,就像一具屍體。

因陰寒消融魂魄,她渾身發抖,但她仍然攥緊手中的長槍。

“嗬嗬嗬——”

她的脖子被魔修用刀刃抵住,仍舊笑出聲。

這一場,她戰得很痛快,那便死而無憾!

那刀抵住她脖子的魔皇神色複雜看著她,身為魔修,也沒見過瘋狂到如此地步的。

“你不該是仙修,更適合魔修。”

他嘴裏說著,因為心裏真的如此認為,她這樣的心性真的該是魔修才對。

“仙或魔都無區別,這一生我浴血奮戰,誅殺多少強者。我身為將軍,斬殺敵人是我的天職。”

她知道她要死了,哪怕眼前這個魔皇不殺她,她的神魂也要毀滅。

灰飛煙滅又如何,是人終究難逃一死。她很感謝陛下,讓自己戎馬一生,在戰鬥中找到自我。能在戰場上死去,是她的榮耀。

最後關頭越階擊殺一位妖皇後,南宮玉變回原來的模樣,虛弱無力躺在堆滿屍體的小山上。

這些都是他的戰利品,王級,將級的屍體堆成一座小山,上萬具屍體,而像這種小山,一路下來十幾座。

但他所率領的一千蓬萊弟子全部犧牲,無一生還。

他抬頭望天苦笑著,他原以為飛升仙界之後就能過上悠閑散漫的日子,可為想到上界的戰爭更加殘酷。

他明明很討厭殺人,可不得不一次次屠殺,隻有這樣才能為仙界奪來一絲絲生機。

究竟這種殺戮,什麼時候能夠消失,六界什麼時候能夠安寧下來。

耳畔都是衝殺的吼聲,他已經什麼都無所謂。他此時正處於虛弱期,隨便誰都能殺死他。

宇文懿軒抹掉嘴角溢出的鮮血,他臉色蒼白,手持白玉扇的右手肩膀被穿透,留下一個大窟窿,不停滴著血。

他的白玉骨扇也已經廢了,在眾人圍攻下,已經受重傷的宇文懿軒根本無力抵擋,要看要被誅殺,白玉骨扇將它鋒利的骨架變成一把把利刃飛射出來。

可它的壽命也到此為止,發出哀鳴,裏麵的意識崩潰,仙氣散去,變成一把普通破爛扇子。

宇文懿軒緊緊將已經報廢的白玉骨扇抱在懷裏,這是他母親的遺物,從他年幼時就一直保護著他。

飛升仙界後,他求來頂尖材料將它打造成上品仙器,從此它永遠離他而去。

他抱著它跪在鮮血流淌的戰場上,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僅僅是他們四個率領幾千蓬萊弟子,讓三界聯合的百萬大軍折損近三十萬,這恐怖的戰力足夠令人膽顫。

“還等什麼,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