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密不透風的森林,四處生長著劇毒無比的鈴蘭紫衫,樹上結著一顆顆嬌豔欲滴的紅色果子,那是它身上唯一無毒的東西。密林中有一處小屋,院中,一株株骷髏模樣的金魚草在月光的輝映下顯得格外恐怖,格外的咄咄逼人。
此刻的小屋內,一個身披白袍,手持拐杖的老者正端詳著躺在木床上的林夕顏,神情顯得十分焦慮,而邊上端端正正的坐著的,六個身材矮小的白胡子老頭卻因為今天到來的兩個人顯得格外的神采奕奕。
隻見末尾的那個用手捅了捅邊上的那個小聲說道:“你說,是不是你打的?”
身邊那個歪著眼厲色道:“怎麼可能是我,肯定是老三。”
“放屁,我離她那麼遠,不信你問老四。”
“胡扯,老子從不打女人。”被點名的老四胡子一吹,急聲道。
“我又沒說是你,莫不是你不打自招。”
“對對對,老四,你說是不是你打的,下手也不知道個輕重。”
“胡說,老子打娘胎裏出來就沒打過女人,不信你們問老大。”
“哥幾個一起從娘胎裏出來的。你騙誰呢。”
......
他們幾個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著,聲音由小變大,眼看著就要動起手來。
“你們瞎嚷嚷什麼,給我坐好。”隻見排頭的厲聲一喝,那幾個吵鬧的才又安靜的下來。大家的目光又再次集中在木床上的林夕顏身上。
忽然,她手指頭輕輕動了一下,那六個人“嗖”的就圍了上來。“大長老,大長老,醒了醒了。”
“嗯。”那白袍老者估計早已習慣了這六人的模樣,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
林夕顏抬手摸著紅腫的後腦勺,緩緩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幾個白胡子老頭古怪的表情,不禁的往後挪了挪:“你們是誰?”
“你不記得我們了嗎,你小時候我還去看過你啊。那時候你還小,才這麼點大。”隻見那個叫老六張開兩手比了比劃。
“她記得你才怪,就你那模樣,醜不拉幾的。”身邊的老四高聲道。
林夕顏冒出幾道冷汗。心道,不是長得一樣嘛。
“好了。還不拜見族長。”看著這幾個又開始吵起來了。排頭的那個又不禁說道。
“族長。”隻見那六人這會兒又整整齊齊的一道跪了下來,右手放在胸前低頭行禮道。
林夕顏緊張的皺起眉頭,如果她想的沒錯,這些就是幸存下來的巫族族人,族長殞命後,按照族規將由龍夕顏的母親龍玉擔任族長。那麼就現在的情況而言,自己就是這一任的族長繼承人。她又望了望他們身後的那位白袍老者,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微笑著看著她。林夕顏突然目光一閃,像是頓悟了一般失聲道“大長老!”
隻見白袍老者渾身顫抖了一下,笑著滿意的點了點頭,聲淚俱下:“終於是好起來了。”見他捧起長袍就要下跪。夕顏趕緊從床上下來一把扶住了他,說道:“大長老不必行此大禮。”
此刻,看著這個記憶中熟悉的屋子,使得林夕顏忘記了屬於自己的過去種種,真正的融入到了龍夕顏的世界裏。屋子四麵掛著淡紫色的綢幕,綢幕上有一層若隱若現的白紗,是族人熱衷用於裝飾的麵料,屋內的擺設簡單而又有條不紊,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器皿屹立在屋子各處,既熟悉又陌生。不禁傷感道:“大家是不是都......”
“活下來的人都過得很艱難。”大長老深深歎了口氣。“這十幾年來,幸存者分散在各地,隱姓埋名。我也是在五年前才與你母親取得聯係,在她的指引下找到了一部分幸存下來的族人。她因為那件事情,已經暴露在他們的觸覺中。你母親排除萬難保全了大家,想在他們找到她之前將術力都傳教給你,好讓你有自保的能力。可惜你那時候......”他頓了頓。“你母親走之前,就知道他們要來......哎!現在你終於好了,終於好了啊。”
林夕顏聽了大長老所言,不但沒有明白事情的原由,反而比先前更加疑惑起來,難道不像外界所傳那麼簡單?不禁脫口而出:“他們是誰?”
“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最後一件寶物,他們很快就會感知我的術域,找到這裏。你們要趕緊離開,並且永遠不能再回到這裏。你身上的異蠱我已經幫你解開,你大可不必擔心。”白袍老者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在身上摸搜出一張羊皮地圖來遞給林夕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