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你們父子倆就不能好好相處呢?說什麼失望?難道就是因為我對你爹爹的關注太多了嗎?逸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閻若卿沒想到兒子不知不覺間變了樣子,麵前的這個孩子明明還是她熟悉的麵孔,可為什麼她覺得那麼陌生?她努力回想以前,卻發現她真的已經想不起來連君逸的生辰,想不起來他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
連君逸又何嚐不是如此?母親,您說我變了,您又何嚐沒變啊……
“母親。”他喚她,眼淚從眼角滑落,他卻不管不顧,任由那淚珠隨著風兒飄散,“您是不是說,我若還和他作對,您就不要我了?這樣也好,這樣也許你就不會兩頭為難,也許隻能找到讓自己幸福的方式。今時今日,索性便把所有的關係都斷了吧……”
緩緩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這是祖父給他的,祖父是這個家裏唯一真正關心和疼愛他的人。祖父會在母親看不到他的時候陪著他,會在他等待母親回來吃飯的時候一起陪他吃著冰涼的飯菜。可自從三年前祖父失蹤了以後,在這個家裏他就再也感受不到一點點溫暖了。
“這是祖父留下的家主令牌,代為保管了這麼久,我也該物歸原主了。我持以家主令宣布,從今日起,連君逸脫離連家,剝奪其姓氏,並甘願承受那四十九到刑法。”他凝聚起靈力於喉嚨,聲音擴散到了整個連家,他做完這些,似是解脫了一般,把家主令拋給愣了的連寄,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去了祠堂。在那裏還有著四十九道刑法等著他,隻要熬過去了,他就徹底解脫了……
他就在閻若卿的哭喊聲中,一步步走到祠堂前,看著祠堂前老舊的刑具,以及其他幾位主事者,沒有任何猶豫,他空洞著眼眸,一步步走著。
他走過長長的釘板,站立在燃燒著的炭火中接受侍衛的鞭打,然後被潑上沉澱了灰塵的烈酒……下午過去了,緊接著夜晚也過去了,他隻受完了十道刑法,身上白色的衣服破爛不堪,血跡斑駁。
一直哭著的閻若卿終是忍不住撲上去:“逸兒,娘求你了,別再折磨你自己,你和你認個錯,咱們還是好好的一家人。”
“娘,早就不可能是一家人了。祖父失蹤以後,這裏就再也不可能有一點點溫度了。您放過我,讓我別再過那種被失望和絕望包裹的日子了好嗎?”他看著麵前的母親,唇角勾起一絲無力的弧度,“娘,這是最後一次叫您娘了,以後您要好好照顧自己,沒有了我這個拖油瓶,您一定會活得更好吧!再過不久,您就解脫了,而我也解脫了……”
他推開閻若卿,拿起台子上的瓶子,將其中的液體一飲而盡。喝下反應劇烈的慢性毒藥,他終是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惹得閻若卿哭得更大聲。他卻仍是沒有猶豫,迎上了麵前的刀光劍影。
天又黑了,他挨完了第三十到刑法,這時,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了一塊好地兒;天又亮了,他熬到了第四十道刑法,一身白衣早已變成了紅色的衣衫臉色也蒼白是如同一張白紙;天黑了,亮了,他拔出刺進胸口和肩頭的箭頭,沒有一絲留戀地走出了連家的大門,從此以後,他和這裏再也沒有一絲關係了!他解脫了。
遊蕩著,他又到了那片荒蕪的沙丘,又坐著那兒閉上了眼睛。
“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是打算去死嗎?這死也要死著我們麵前,你真無聊。”
他睜開眼,看著麵前人,還沒有和你在一起,我怎麼舍得死?
而現實,他從劇痛中恢複過來,睜開眼就看見了那雙淺紫色的眼睛。耳邊仍是如那時一般無二的風涼話:“又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做什麼?這麼能作死,怎麼也不見你徹底死幹淨?”
“還沒有和你在一起,我怎麼舍得死?”
題外話
寒若辰:爺,這不是應該是我的台詞嗎?
某七:來咱們一起來倒數。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