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頭聽到縣令大人在裏麵跟人說話,便在外麵等著。他高興的跟夜班的巡邏兵們炫耀他的收獲,刻意誇大了溫玉昕逃跑的能力和他個人為了抓住她瞬間爆發出的偉大能量。
溫玉昕高昂著頭,堅決不讓眼淚流出來。她聽著巡邏兵們的取笑聲,決心不把他們看在眼裏。推搡中,她被擠到緊貼窗戶的地方,這時她聽到裏麵有人說道:“……生病了所以西南的吊腳樓上缺一名哨兵,昨天章大人從鹽庫調走兩名士兵,總共缺少十名。”那聲音耳熟的很,溫玉昕滿懷希望的轉頭朝裏麵看。
窗戶都貼了紙,從外麵什麼也看不到。
縣令說:“等下你回兵營再調十個人來。我這就去章大人那裏,現在一切要以章大人為重。”
“是。”施承桓答應完,便走出來。溫玉昕想到現在自己的樣子太可笑,趕緊轉過身。
施承桓一出來外麵的巡邏兵便立即停止了哄笑,規規矩矩的立正站好。他掃視了一圈,說:“今天仍分三支隊伍,一支按昨天的路線巡查城牆外圍和鹽庫糧庫。一支去章大人府守衛。一支跟我在城內巡邏。”
“是!”下麵的人齊聲回答。
“出發!”施承桓大步走出去。立即有三分之一的人跟著走了。
溫玉昕心想難怪找了一天兵營都沒找到他,原來他被縣令調來了。
那兵頭見施承桓走了,該他顯威風的時候了,於是忙不迭把溫玉昕推進縣令大人的屋裏。
縣令問:“這女的怎麼回事啊?”
“回左大人,這女的在鬧市上很奇怪,我跟她問話她就跑。我就把她抓來了。”
縣令看了一眼溫玉昕,說:“讓她說話。”
旁邊有人過來把抹布拿走。
溫玉昕迫不及待的說:“大人,我不是壞人,我是施承桓的妻子!”
縣令一愣,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溫玉昕,說:“施承桓的妻子?你是說新來的額外外委施大人?”
“是啊。我從我母家來找他,我找了他一天了。”
“你既然是他的妻子,怎麼會不知道他兩個月前就到我這來了?真是奇怪!施大人恐怕二十好幾了吧,你這麼小,充其量有十四?還是十三?哈哈哈哈!”
溫玉昕覺得被人小看了,一時頭腦發昏,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語無倫次道:“我已經十六了!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我真的是他的妻子!我有婚書,我父母是臨淄的溫家人。我怎麼就不行了?哪裏不對嗎?”
“哈哈哈哈哈!”縣令笑個不停,那兵頭也跟著笑。“你才十六,就忙著嫁給施大人了。你不用著急分辨,我這就叫他回來看他怎麼說。你把她帶隔壁屋去,不要說話啊!”
溫玉昕被兵頭拉著去了隔壁。
沒過一會,施承桓便匆匆回來了,問:“大人還有什麼事?”
“哦,是這樣的。我母親昨天不是見了你嗎,她問起你是否有婚配。我說不知道。她想給你介紹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施承桓不知道縣令在捉弄他,便說:“大人,此時恐怕不宜談這些。巡防還有許多要緊事要做。”
“不急,你知道啊,老年人就這點樂趣。我要是不給她一個回複,怕明天也睡不安生。”縣令故意拉長嗓音,“你要是不介意娶個小姑娘,就讓我母親幫你參謀個。”
施承桓覺得無趣,便說:“施某謝過左大人和老夫人好意。施某已經有婚配了。”
“哦?你已經娶妻?怎麼從未見過?”
“施某是戴罪之身,應以為國效力為重,那些兒女私情施某不願多想。”
縣令忍不住想笑,說:“你妻子多大了?哪裏人?”
施承桓聽出他話外的笑意,答道:“內人今年十六,臨淄溫家人。”
縣令一聽與溫玉昕所說毫無差池,便知溫玉昕所說無假,於是說:“施大人最近太辛苦,今天不用親自巡防了,我請你去我家做客,你看在我的麵子上一定要去。閆舒啊,你替施大人跑一趟吧。”
那兵頭本來抱著看熱鬧的心態躲在隔壁的,沒想到無端的多了一份夜巡的差事。縣令已經發話,他隻好領命而去。
施承桓猜不透縣令在搞什麼鬼。他連日來忙東忙西,早已累的神經麻木了。縣令讓他去做客,他就去。縣令讓他一個時辰後到他府上,他便先回兵營,把需要的十個兵士調出來。
等他安排完這十個人,時間也差不多了,便來到縣令的府邸。
縣令不在家,由他的家人把施承桓領進一間單獨的房間,為他備了一份酒菜。施承桓有些饑餓,坐下來毫不客氣便吃。不一會有人推門進來,施承桓以為是下人,頭也沒抬。
溫玉昕輕輕走到他麵前,看著他狼吞虎咽,不知道如何開口。
施承桓發現前麵的人不動,抬頭一看,登時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