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粟被他稚氣的話逗得笑了起來,方一程也樂不可支。
看看眼前其樂融融的一家人,莫全的眼眶有些濕潤了,嘴唇微微蠕動,卻還是默默退了出去。
“小粟,我出去一下。”方一程見莫小粟隻顧垂著頭看懷裏的孩子,暗歎一聲,起身追了出去。
莫小粟沒有抬頭,眼裏的目光卻黯淡了許多。
“爸,您不再多呆一會兒了?”方一程追上了莫全。
“不用了,看到小粟沒事兒,我也就方心了。”莫全勉強扯了個笑容出來,“小粟受了這麼大一場罪,身子虧虛的厲害。不能讓她心情再不好!”
“那……”
“沒事兒,我回去了,你趕緊照顧小粟去吧!”莫小粟昏迷的這兩天裏,方一程對她的緊張和細心都被莫全收入眼底,他心裏的各種顧慮也都減輕了許多。
“那行,您自己也多保重,有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方一程送走莫全,便趕緊回到了病房。
“小寶寶牙齒都沒有,好醜!”方安睿正皺著小鼻子,“不過這麼小一點點,好可愛!”
“你生下來也是這樣兒的,也沒有牙齒的!”莫小粟笑著逗他:“說不定比小妹妹還要小!”
“她怎麼一直睡覺?”方安睿小朋友很會轉移話題。
“因為小寶貝的任務就是乖乖吃奶睡覺,好快點長大啊!”
“長大也不能跟我一起去打架,不好玩兒!”方安睿皺眉。
“誰說的?你看現在有女警察、女飛行員,所以小妹妹也可以陪你做很多事情的……”
“不行!”方一程打斷了莫小粟的話,“我們的女兒,一定得是被捧在手心兒裏的小公主,怎麼可以像男人一樣粗糙!”
莫小粟嘴角抽抽,有這麼搞分化的嗎?
“女孩子還是穿著公主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比較好。”方安睿小朋友卻並沒介意,反而好像很讚同自己老爹的觀點:“算了,辛苦一點保護她好了,不需要她自己去打架了!”
莫小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肚子卻很煞風景地響了起來。
“醫生說你今天會醒來,所以我已經讓月嫂回去準備吃的了,應該很快就拿來了。”方一程善解人意。
“馮阿姨呢?”莫小粟想起另一件事。
方一程的臉色有些凝重,過了片刻才說,“她那天下樓叫救護車的時候,被一輛電瓶車撞倒了。”
“怎麼會這樣?那她現在在哪兒?傷的重不重?”莫小粟吃了一驚。
“不要緊,軟組織挫傷而已。”方一程猶豫了一下,仍是問起莫小粟那天事發的經過。
莫小粟便從那張紙說起,說道最後,自己也起了疑心:“馮阿姨怎麼會被電瓶車撞到的?我明明讓她去找物管的!小區裏是人車分流的,怎麼可能有電瓶車?”
“大概是有人趁保安不注意,把電瓶車騎了進去吧。”方一程想到她身體虛弱,實在不適合太過憂慮,便選擇了隱瞞。
莫小粟覺得還有疑點,正要追問,月嫂卻敲門進來,也隻能作罷。
見莫小粟吃了飯便扛不住困意昏昏睡去,方一程交代了月嫂幾句,便走出了病房。
方一程並未走遠,下樓後轉身又上了醫院的外科大樓,先是去心腦血管外科看望了自己的父親,又轉身到樓下的骨科住院部。他剛一出現,便從樓梯間閃出一個身影。
“方總!”
“怎麼樣?”
“她一個人在裏麵,除了醫生和護士,沒有人其他來過。”
“盯緊了。這個人,絕對有問題。”方一程朝病房裏瞟了一眼。
“您放心。”
方一程又交待兩句,才回到了病房裏。
“你怎麼會在這兒?”方一程看到蕭安東提著果籃和鮮花站在門口,毫不客氣地用身體擋在了門前。
蕭安東皺了皺眉,“我來看看小粟,有什麼不可以的嗎?”
方一程突然笑了笑,“看不出來,蕭總眼下還有這個閑情逸致。”
“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不過我聽說最近我們這裏掀起了一股嚴打風,以為蕭總會替你的老丈人擔心而已。”方一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蕭安東的臉色難看極了:“我不過是來看看老同學,你扯這些做什麼?你不會這麼幼稚,不允許我和小粟見麵吧?”
“當然不會。不過,”方一程指了指蕭安東手裏的東西:“這些東西請不要帶進去。”
“你有什麼資格拒絕我的禮物!”蕭安東有些生氣了,“這是我給小粟的。”
“可是小粟現在的身體情況,是不適合吃這些寒涼的水果的。而且,鮮花容易引起新生兒過敏。”方一程挑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