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警察離開,方一程握住莫小粟冰冷的雙手,“小粟,別想太多。”
“我是不是錯了?”莫小粟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卻顯得飄渺不定:“我是不是太冷血了?還是我真的是掃把星?為什麼我身邊所有的人,都會這麼慘?”
“不是你的錯,小粟。”方一程很自責:“是我沒能保護好你,沒能盡到做丈夫的責任。是我引狼入室,才會發生了這麼多事。”
“引狼入室?”莫小粟不解地看著他。
“馮英,馮阿姨。”方一程解釋道:“我察覺的太晚了!第一次收到那份恐怖的快遞時,我就派人去查,可沒等查到什麼線索,安睿就丟了,我就忽略了這件事。”
“你的產前抑鬱症,根本就沒有那麼嚴重。你聽到的電話聲之類的,都是馮英搞的鬼!”
“你怎麼知道?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或許她是被張高收買了,這些情況我已經告訴警方了,他們已經把她控製了起來。而且我派去監視她的人也拍到了她和張高假扮的醫生見麵的照片。可惜,我的人還是疏忽了,否則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了。”方一程耐心地解釋:“我也是在你遇險這次之後才對她起的疑心。為什麼她會跑到小區外被車撞到了?她的解釋是太慌亂了。而且她明明隻是腿上受了傷,又為什麼會昏迷不醒?當然依舊可以解釋成是被嚇得,可是我卻覺得,她的行為更像是為了能拖延時間,不讓人知道你麵臨險境,所以她才裝成昏迷的樣子!”
莫小粟聽了,再次沉默了下去,上一次,也是一直徘徊在自家小區附近的父親看到自己家的保姆一個人慌慌張張的跑出來被車撞了,心裏覺得不放心,才要求保安帶他上樓去查看的!
“小粟,過去的事情,不妨嚐試著忘記。雖然很難,可是,總比對我們造成更大的傷害要好,對不對?”
或許方一程是對的,可是,她還有忘記的機會嗎?莫小粟把目光投向了手術室緊閉的大門。
仿佛是為了回答她的疑問,手術室的門被人從裏麵打開,有護士走了出來。
“誰是莫全的家屬?”
“我是!”莫小粟和方一程異口同聲。
“病人手術完成了。很幸運,差一點點就傷到主動脈了,現在手術很成功,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護士的話,讓莫小粟一顆漂亂的心安定了下來,她把臉埋在了女兒的繈褓裏。嬰兒身上淡淡的奶香和特有的幹爽氣息縈繞在鼻尖,讓她的眼淚再一次忍不住滾滾而下。
“好了!都過去了!一切都會好的!”
方一程的話真的應驗了一般,莫小粟和他的生活重回正軌,一切都顯得那麼平淡而完美。不過對於某些人來說,可就未必了。
“小粟,我們並沒有這個義務一定要去見他。”方一程陪著莫小粟站在看守所高高的圍牆外。
“沒關係。”莫小粟搖搖頭,走了進去。
張高好不意外地因為故意傷害和拐賣嬰兒罪被判處了無期徒刑,判決書下達之後,他通過律師轉告莫小粟,想和她見上一麵。
“你想對我說什麼?”
隔著厚厚的玻璃窗,莫小粟問他。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張高看起來憔悴消瘦了許多,全無當初那個帥氣大男孩的風采。
“你該道歉的,不是我。”莫小粟釋然的笑笑,“你的姑媽把你含辛茹苦的養大,還送你去了國外學習,你走到今天,最對不起的是她。”
張高把頭埋了下去,久久沒有再開口。
“你好自為之吧。”莫小粟起身,經曆了這麼多,她終於釋懷,並不需要任何人的歉意來支撐她的生活。
“當初,我們都還是小孩子,都沒有做錯什麼,可為什麼卻要承擔這樣的後果?”張高不甘心地叫住她,“你的心裏就沒有過怨恨嗎?”
張高,作為救過莫小粟英雄的兒子,當年同樣和莫小粟一起目睹了那血腥的一幕。可不同的是,莫小粟忍著傷痛,艱難而堅強地成長了起來,而張高,卻變得偏激扭曲。
“我該怨恨誰呢?做錯事的人都已經死了。”莫小粟回過頭,淡淡地說,“最開始時,我最恨的人就是我自己。如果當年我不被你父親所救,後麵一切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後來我也恨過你。”
“恨過我?”張高有些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