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一襲一如他的衣物般豔紅的衣物搭在屏風上,龍睿幽雅的姿勢指著浴桶,“當本公子的小書僮,也得是個幹淨伶俐的小書僮。”他是香泉公子,身後跟著的書僮不能太掉價,也得一鳴驚人方是。而不是那種邋裏邋遢的一鳴驚人。
“本……呃……我不喜歡紅色。”接到龍睿嚴厲的眼神,萬歲歲將‘本爺’二字硬吞了回去,找著借口,“我和紅色犯衝。”
龍睿看了看自己渾身的紅衫,一笑湊近萬歲歲,“也就是說,你和本公子犯衝?”
“呃……不是。”萬歲歲揉著鼻子,既然決定當書僮了,既然決定學‘忍術’了,既然決定不和銀子過不去,他總得找些借口,“我第一次穿紅衣,差點就喂了魚。第二次穿紅衣,還保不準會怎麼樣呢。”說著,似乎找到了一個非常好的借口,他滿臉堆著笑,“要不,公子爺明天替本……呃……替我買一套青色衣衫來,好不?我看,好多書僮都穿著青色的衣衫。明天買了青衫再沐浴啊!”
“本公子和青衣犯衝!”
一襲話,將正在看好戲的樓大公子的口水噴了出來,他穿的雖不是青衫,卻也是藏青長衫,屬於青衫的一種。他竟不知他和龍睿犯衝?
這話明顯是借口,一如方才他的話是借口一般,萬歲歲相當明白這個在自己的麵前笑得豔媚的人的心思,“呃,好吧……”他磨蹭著抬起手,解著腰帶。接著小臉露出痛苦的神情,彎著肚子,“本……呃……我要去茅廁。”
“尿遁!”一把拎住萬歲歲的領口,龍睿用手中的扇子敲打萬歲歲的頭,“今天你去茅廁八趟了。”
記得這麼清楚?萬歲歲不無幽怨的看著一襲豔紅衣衫的人,早知道有這麼多麻煩,還不如不當書僮,可他在那幫小兄弟姐妹麵前誇了海口啊,就算活受罪也得死要麵子方是,說得庸俗些是為了銀子,說得崇高些是為了讀書,“本爺……不……我洗、我洗不成嗎。”
“這就對了。”龍睿一語方畢,隻覺得手中的小男孩似泥鰍般,已是不翼而飛。
“小子。”眼見萬歲歲要逃,樓宇烈接到龍睿的眼神,飛身而上,“你給我站住。”同時,似老鷹抓小雞般的,將萬歲歲的領口擰個正著。
“嘖嘖嘖……”樓大公子將萬歲歲提了起來,湊近萬歲歲的領口,“瞧你這身味道。”
“你管本歲是什麼味道,放開我……放開我……”
任萬歲歲如何踢打狠抓,沾不到樓大公子的半片衣襟,就這樣,樓大公子擰著萬歲歲直接‘撲通’一聲,將萬歲歲扔進了浴桶。他樓大公子從來沒有鳳大公子的脾性好,他喜歡來直接一些的。
來不及脫衣物,驟不及防,萬歲歲被樓宇烈扔進了浴桶,被浴桶中的水嗆得直是咳嗽。
龍睿則是好笑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有時候,不得不佩服樓大公子的魄力。
就著浴桶中的水,樓宇烈洗了洗手,又聞了聞,“總算沒有味道了。”眼見著萬歲歲要溜出浴桶,他再度出手,一把摁住,“還想跑?”說著,直是捏著萬歲歲黑乎乎的臉頰,“又不是殺你,是為了你好,你躲個什麼?”
萬歲歲撲打著浴桶中的水,水花四濺,找著最後的借口,“本歲怕水。”
“怕水?當初在禦香湖視死如歸的氣勢哪裏去了?”樓大公子愕然,繼而失笑,“我可記得,當初在禦香湖,你可是急著想第一個跳進去。”
“你管本歲!”
“咦……”樓宇烈因了手捏著萬歲歲的臉頰,萬歲歲臉頰上被他捏下一層黑黑的泥來,露出些許粉嫩的肌膚,“膚色很好嘛,幹嘛總是……”說著,又要替萬歲歲搓臉。
“不要你管。”萬歲歲直是拍打著樓宇烈的手,最後被樓宇烈逼急了,咬了樓宇烈一口。
一聲驚叫,樓大公子看著自己白晰的手上那慘不忍睹的二排牙印,顫抖的手指著小男孩,“冥頑不靈!”
看好戲的龍睿這個時候總算是清醒了些許,急忙抓住樓宇烈的手,“得快些上藥,可不要感染了什麼病的好。”
“看我上了藥,不來揍死你。”樓宇烈忿忿的說著,急步出門而去。
看著樓宇烈急急離去,龍睿豎著鳳目盯著浴桶中的萬歲歲好長時間,終於,他決定不再磨蹭,他不介意以一朝太子爺的身份服侍這個髒兮兮的小男孩洗個澡。雙手已是利落的替萬歲歲脫起衣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