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成了。”
“哈哈,好……可惜還沒有上酒!”
李慎明和張瀚確實有不淺的交情,但他幾百裏之遠跑過來,其實要的還是張瀚的這一句話,就是這句“成了”。
走私這事,風聲已經不……當然百姓肯定不知道,普通的士人也不知道,知道的是和這事有關的人,負責防禦的邊將,總督巡撫兵備和他們的師爺幕僚,那些上下齊手的書吏,邊關的守備等等。
朝廷是肯定蒙在鼓裏的人,知道的人絕不會多。
張瀚開始和李慎明細節。
青城,大板升,再到土城,集寧海子,貓兒莊,晾馬台,大青山,興和城,這些地點一步一步慢慢明確,張瀚明確這些走私的路線,慢慢增加規模,設立一些中轉點和補給點,然後把貨物不停銷售出去。
所有與之相關的大人物和相關人等,都可以獲得一定的好處。
當然最大的好處是和裕升,也就是張瀚獲益。
“老兄當然也有份。”張瀚笑著。
他和李慎明早就商量過李慎明的份額,不會很高,肯定低於麻承恩和鄭國昌,但也很可觀,這是對李慎明在各派勢力中奔走穿線的酬勞。
“受之有愧,不受可惜。”李慎明笑嘻嘻的道:“我還是生受了吧。”
牆邊的金自鳴鍾敲過第八響之後,鄭國昌終於走了進來。
“文瀾,真是少見了。”
看到張瀚,鄭國昌臉上露出真切的關心神色出來。
不論怎樣,鄭國昌與張瀚是叔侄相稱的關係,鄭國昌表現出了很適當的關懷和親切。
“侄這一番走的真遠,一路上走的太順暢了。”
張瀚站起身來,笑嘻嘻的話,言詞間已經透露了很多。
鄭國昌眼睛一亮,指指凳子,笑著道:“文瀾,坐下詳細,我叫人燉了隻黑狗,我們爺幾個邊喝邊聊。”
張瀚聽了一陣頭皮麻,麵露難色,一旁李慎明笑道:“黑狗好東西啊,世叔和晚生都用的著,就是文瀾,看他這模樣恐怕還是童子,這黑狗吃下去,怕要流鼻血了。”
“哈哈哈……”
鄭國昌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
……
張瀚在陽和城耽了兩日,接著又決定往大同方向去。
鄭國昌和麻承恩兩人一文一武都是十分要緊,對應的也是文官和邊將係統,兩邊都是輕忽不得的要角。
麻承恩這一次親自站在二門前迎接張瀚,他的架子沒有文官那麼大。
張瀚一上台階,這個總兵官就摟住張瀚的胳膊,他有些吃驚的道:“不到一年,瀚哥兒你就如此雄壯,我看你的虎口有硫磺痕跡,皮膚很粗,想必經常習武和打放火銃,怪不得來回萬裏,在韃子窩裏行若無事走個來回!”
將門畢竟是將門,武將也畢竟是武將,一眼把張瀚看個通透,張瀚心裏有些佩服,也有些納悶,他在遼東見到的那些將領無一不是將門出身,無一不是征戰一生的宿將和大將,怎麼就把仗打成那副模樣,太慘了。
“文瀾你還是入個軍籍,”聽了張瀚的打算後,麻承恩道:“然後虛報個戰功,賴參將那裏再造些聲勢,然後由鄭兵備和巡撫分別奏請設立巡檢司,你用百戶官身份再兼任巡檢,這事就成了。你不要害怕入軍籍受約束,其實國朝現在誰還把衛所當回事?你的手腕,什麼身份不是一樣?若子孫不爭氣,你替他們考慮再多也沒用。”
麻承恩一直想叫張瀚入軍籍,起初是想有所約束,這麼久時間合作下來,張瀚一直信守承諾,麻承恩拿到的銀子很多,他對張瀚十分滿意,這一次倒是真的出主意。
張瀚原本還是不打算入軍籍,畢竟軍戶的身份一旦背在身上就很難洗掉,以後子孫都是軍戶,此時被麻承恩一,他明白自己一直想左了。
軍戶這層身份在明朝約束力強的時候,確實不是件好事,現在已經是末世,難聽點,明朝還有多少年的國運?要是明朝亡了,軍戶身份還算個屁?現在卻可以拿來做很多事情,自己想事有些鑽牛角尖了。
張瀚不再推辭,道:“既然這樣,我自己入軍,還有我的夥計也有不少,都請總爺設法成全。”
“這是事。”麻承恩笑道:“文瀾你隻一心幫我們賺錢,別的事但請放心。”
六月初到中旬的這一段時間,大同連續生了很多事。
在後來人們知道這是張瀚布局的開始,在當時卻是如一團亂麻,隻是叫朝廷有些擔心,又覺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