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瀚抱著肩膀,向李慎明和李國助等人笑了笑,一旁的孫敬亭看到這般醜態,冷哼一聲,進門做自己的事情。
魏存東不停的叩頭,幾乎把額角撞破,幾下過後,頭上就是一片烏青。
“好了,”張瀚終於止住這人,不過麵色還是十分嚴峻:“魏同知,你給我添了不少麻煩,叫我費了不的事情,你家的地我收下來,該算的股本也給你家,不過,如果這樣毫無代價的恕了你,日後人們全,張瀚心慈,就算有過錯也會得到饒恕,那我還有寧日嗎?”
魏存東一震,他已經明白了張瀚的意思。
如果魏存東本人不付出代價,那麼就是魏家來付,要想魏家平安過這關,日後還有富貴,魏存東便過不得這關!
在場的人都想明白了,李國助有些吃驚,重新審視了一下張瀚這個人……一直以來,他眼中的張瀚是講秩序,喜歡人守規矩,張瀚的部下和各部門都是井井有條,做事十分有法度,另外就是心慈,對重要的心腹,商行的人,軍隊,吏員,都是給予厚賜,對礦工也是力圖叫他們過的很好,很多事都使張瀚獲得了良好的名聲,李國助甚至以為張瀚過於仁厚,有些濫好人的感覺。
這時他才明白,張瀚心慈的一麵背後,就是對違規者絕不饒恕!
“這樣也好……”李國助突然一笑,自己低聲道:“知道他的底線是什麼。”
“下官明白了。”魏存東站起身來,麵色如牆灰一般的一片灰白,他緩步走了出去,旁人已經知道他的選擇,所有人替這個老人讓開了道路。
“何至如此?”孫敬亭這時反而跑出來了,他臉上有些迷茫。
“人生就是這樣……”張瀚搖頭道:“他做了錯誤的選擇,就得承擔這樣的後果。”
孫敬亭點點頭,又道:“魏同知定然會選擇自殺,張其昌怎樣?”
“這人?”張瀚麵露不屑道:“狗屎一般的人物,不必將他放在心上,明日出牌票叫他去修樺門堡,要他聚集人手,帶齊工具,督促趕工,誤了工期就彈劾他,修了堡他能滾回來,再叫他去大同修代王王宮,再下來……嗯,不會有再下來了。”
張其昌隻是張家這個大將門的一個卒,張家為了保持與和裕升的合作關係,將張武昌這個守備都調走了,犧牲已經很大,到了這地步,為了張其昌的那幾千畝地和張瀚決裂,張全昌可沒有這麼傻。
這事也可能會給雙方帶來一些分歧和裂痕,不過在張瀚蒸蒸日上的事業之下,一切都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諸位,”張瀚這時回向鄭芝龍等人,笑著道:“我請大家吃涮鍋子,有上好的肥牛片和羊肉!”
“是,多謝大人!”
鄭芝龍等人竟是齊涮涮的躬下身去,一起行起禮來。
……
年前還有十來的功夫,田季堂等人終於騰清楚了魏家和張家的田畝字數,張瀚決意在自己的地盤上走一圈……不清他是什麼感覺,隻是想著一定要走這麼一趟。
這可苦了跟隨他的人,李慎明托詞要去大同和陽和衛城打點,年前年後的這些事倒確實是他的尾,旁人不好替他,孫敬亭忙著準備北上的事,李東學也是一樣,隻苦了常威和張春等人,被張瀚抓差過來,還有侍從參謀軍政各司的青年骨幹,組成了一支一百多人的隊伍,在整個成陽和靈丘的邊境地方,整整走了五六功夫。
李國助沒跟著,鄭芝龍也沒跟,倒是何斌等人也跟著走了一圈。
這一走才知道張瀚實際控製的領地已經極大……不包括那些商團和商會控製的地方,靈丘城和新平堡,還有成衛城,光是張瀚買下來的土地就是極大的地方了。
“北到新平堡,南到靈丘,西到成,東到鎮虜,咱們共有熟田十七萬畝,可以開墾的荒地已經查看清楚的有十五萬畝,可能還會有更多,但那些地是真正的荒地,灌木從生,也可能是丘陵,山地,林地,引水不易,還得燒荒,我的意思是,不等那些易開墾的荒地變成熟地,暫時還是不必要去經營那些地方。”
晚間時,眾人搭了帳篷在野外住著,遠處傳來狗叫聲,遇或也有狼嚎的聲響,頭頂月明星稀,四周白雪皚皚,帳篷底下墊著幹草,內裏再生著銅火盆,倒也並不是太冷。
所有人聚集在張瀚的大帳裏閑談,李遇春先開口,的話顯然是深思熟慮過。
張瀚點頭道:“今年我們自己的收成達到五十五萬石,明年最少能有一百萬,後年可以達到一百二十萬以上,日後會穩步增加,這些糧是我們自己可以完全掌控的,手裏有糧,比有銀子還叫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