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的對。”左光鬥道:“在下的一個學生,日前在舍下閑談時起過此事,也是此案的關鍵還是在張續宗身上。”
“此人絕不能叫他翻供。”王紀是老刑名,一步步在刑部做到了堂官一職,他皺眉道:“若入詔獄,張續宗定然翻供,有可能在路上已經被徐大化取了新供詞,這事也是吾輩與閹黨角力之要點,將來很可以做一番文章,是以學生已經上奏,請取張續宗入刑部獄,由三法司會審。”
“妙極。”趙、南星點頭道:“堂堂正正,無懈可擊!”
……
張瀚已經在打包行李了。
當日下午張瀚從宮中出來,傍晚時分,內使送出諭旨,第二上午,張瀚到五軍都督府辦理了很多手續。
包括前幾次升官需要的手續,被各種理由拖延了,趁著這一次的機會也是一起辦理了下來。
五軍都督府除了掌府事的勳貴外,其餘的都督或是同知,僉事,都是京衛的武官世家來任職,隻有少數的外鎮武官會被調入其中,倒是京營武官中有不少外鎮中的武將被調入,例如戚繼光和俞大猷都曾在京營中任職,戚繼光在京營是低級武官,俞大猷在京營則是神機營的副將,任職時已經是功成名就了。
張瀚當然不可能留在京師,他的任命一下來,立刻就是準備返回!
趁著一點兒空閑,張瀚去逛了逛此時的京師名勝。
他策馬從廣渠門出,看到高聳的箭樓和甕城,看到城門外密集的民家,看到掩映在民家村落外的樹林和不的開闊地,看到幾條水渠和經過的河流,京師的幾個城門外還是有河流經過,到幾百年後這些河流才徹底斷流,後世的北京供水隻依賴幾個水庫,而在此時張瀚的眼中卻是有玉帶般的河流直抵京師城門,不少京城的居民在河邊洗浴,晾曬衣服,或是捕魚,有一些順河而來的船隻上也裝運著貨物,隻是此時的北方河流大抵多年沒有疏浚過,這些船隻能做短途的運輸,長途是沒有辦法了。
短短七年之後這裏就會淪為戰場,宣大兵先戰,打的十分慘烈,然後關寧後也在這裏與東虜交戰,最終皇太極安然離去,並且打下好多個州府城池,掠奪了大量的財富。
張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第一時間挑選廣渠門外來遊覽,仿佛不來一回,這一趟就白跑了一樣……這心思很怪,也可能是他心中一向壓迫自己的使命感在作祟。
不管怎樣,張瀚最後的心思並不沉重,幾年前他隻是一個夢想著財的商人,幾年後已經有了諾大基業,再過七年局麵當然更加不同,他已經有了很強烈的自信。
他來了,他會改變所有的一切。
中午過後張瀚返回分號,這時溫忠和夏希平等人已經把行李準備好……當然不是回李莊,夏希平幾個回李莊,夏希平會調往參謀司,並且直接擔任副司正,代替孫耀主持李莊的參謀司,一直到孫耀從草原返回為止。
這是一個跳躍性的任命,也是一個團體在剛剛創立之初才會有任命,還好夏希平的表現也不負張瀚的信任,在拿到書麵文書後他隻是楞了一下神……夏希平早就知道自己要調往軍令司,突然一下子轉到參謀司,叫他有些意外,另外在此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會在某個局任職,級別是局百總級,一下子到副把總級,升官是好事,不過也意味著壓力的加大。
夏希平一臉平靜的道:“屬下一定竭力把事情做好,請大人放心。”
“嗯。”張瀚點頭道:“現在的參謀司其實是我的要求,要有標準流程,特別是在測彙地圖上參謀司的人下了很大的功夫,做的成績也令人滿意。不過在總體上來,現在的參謀司需要配合我考慮大的戰略層麵的事情,希平你想事情較多,思維眼界也較為開闊,人才難得,將來在情報上你也是司官級別,瑣碎的事你不一定要做,還是孫耀孫司官掌總……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明白。”夏希平的臉上終於有一點激動之色,對他的年紀來,也實在是很難得了。
“京師這邊的分號,安排一輛客用馬車給希平他們。”張瀚對劉吉還有王祥和李國賓開玩笑道:“夏希平將來可是咱們的智囊,負責規劃咱們和裕升未來的方向,你們要用精明強幹的人,還要派護衛,出了事,拿你們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