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溫忠看到馬武最先抵達壕溝處,後金方麵終於覺了,隻是他們離壕溝最近的是一群挖溝和修複破損山道的包衣和被捕掠的漢民,毫無戰鬥力,隻有少量的漢軍警備,在他們剛聞訊而起的時候,馬武等人率先殺到,騎兵們手中持銃,馬武率先一銃擊,一個十餘步外的漢軍應聲而倒,出慘叫,其餘騎兵也紛紛銃,在震耳欲聾的銃聲之中,所有衝上來迎敵的漢軍均是被擊中,幾乎是在瞬息之間,由漢軍組成的防禦陣線,立刻宣告被破。
馬武收起騎銃,抽出長長的直刀,刀鋒閃耀光芒,戰馬跨過長壕,刀光向下揮斬,一顆留著辮的級被斬落下來,飛向半空。
更多的騎兵湧過長壕,騎銃聲,揮刀砍殺聲,喊殺聲,慘叫聲,立刻組成了一幕令人熱血賁張,叫人感覺慷慨激昂的畫麵,楊二猛然一揮拳,讚道:“和裕升的騎兵,真是有膽有識,叫人沒話可。”
“這隻是個開始。”溫忠道:“真正的考驗在後麵。”
漢軍的抵抗被很輕鬆的粉碎了,騎兵們不斷的湧過長壕,在他們身前是無數奔逃的漢軍和包衣,在長刀和騎銃之下,這些人幾乎無有抵抗的勇氣了。
在馬武的命令下,不少騎兵舉起火把,紛紛點燃投放在後金這邊的營地裏,這樣最少在相當長的時間內,他們再無能力威脅到西隘口這邊的安全了。
在做完了這些事之後,兩個半中隊的騎兵又重新整隊和裝填好火銃,接著將士們把馬刀收起,重新斜舉火銃,一百二十多人以兩人一騎的縱隊形式,慢慢消失在了溫忠和楊二的眼前,在他們身後,熊熊烈火燃燒起來,山道很窄,火勢漸漸轉大,燒著了不少樹木,好在此時是暮春時節,充滿綠意的樹木很難真正燃燒起來,在營地的火勢轉之後,山道兩側的巨石峭壁之上的火勢就漸漸轉,最終成了一股股的濃煙。
……
畢麻子等人看到了西隘口的濃煙,回報的人也回來騎兵衝了出去,並且看到了大隊的和裕升的步兵在整隊,應該是做進一步攻擊的準備。
“不能耽擱了。”畢麻子對王三才道:“趕緊叫人從咱們的駐地溜下去,把這邊的情形全稟報了,要是等和裕升和楊二他們都跑了,咱們投降還有個屁的前程。”
幾個大頭目都是一般看法,王三才不敢怠慢,急召來平素偷溜下山的部下,交代之後令那人等黑後就急下山。
等剛擦黑,畢麻子等人就催著那個慣於下山的人趕緊翻越山坡,從一個看著險峻,其實可以慢慢下坡的地方翻了下去,曹振彥上山也是從這裏上來,從坡上直接看下去,這裏和別處一樣都很陡峭,其實往下一些,中間有很長的一截緩坡,還有灌木和樹木可以幫助攀爬,一次可以上來一二百人,隻要在最後上坡時多加心就可以。
“估計今晚就要上來人了。”畢麻子道:“各人下去先和自己的部下吹吹風,大致一下,略微準備,晚上得了回信,各人叫自己的部下在胳膊上纏上白布,以防被誤殺。還有,不要過於露出形跡,這個當口兒,叫他們看出不妥來,壞了大事,我就先摘了誰的六斤半,都給我記住了。”
幾個大頭目紛紛離開,畢麻子心裏不安,叫王三才和馬光遠幾個把自己的部下先帶來,就在寨子外等著,他自己的護衛也是全副武裝,隨時戒備。
畢麻子叫所有人都不要露出形跡,如果有人路過詢問,就是準備換防守坡的人馬,還有一些是要加強訓練的新兵。
在吃罷晚飯不久,畢麻子就叫人替自己穿上內甲,心警備,在這個當口絕不能出事。他打定主意,不管是什麼理由和借口,反正他是不會再外出了。
很快要到起更的時間,派出去的送信人一直沒有回來,整個李家寨內外曉得內情的都是有些焦燥,倒是那些普通的兵,他們不知道生了何事,也不知道可能會生何事,多半人還是把這個當成一次普通的夜晚,到了快換崗的時候,不少人打著火把換崗往坡上的工事那邊去,畢麻子這裏的軍紀很散漫,人們在打著招呼,有些熟人有好些不見麵,彼此打拱作揖,互相致意問好,被調到寨子內外的護衛不知道上頭要他們做何事,呆了很久後各人都隻吃了一些餅子,連口熱湯也沒喝上,不少人嘴裏罵罵咧咧的十分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