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煥忍不住道:“也不知道是藝高人膽大,還是過於莽撞!”
……
兩後孫承宗從山海關前來,他原本就在前屯和高台堡一帶視察,距離寧遠並不太遠了,不過兩時間對帶著大股人馬包括很多文官和幕僚的隊伍來也算是很快了。
聽和裕升的車隊已經和前鋒騎兵一起出,孫承宗吃驚不,他沉思片刻就決定直接往連山驛。
袁崇煥與祖大壽還有滿桂等人隨從,因為事起倉促,預備出征的大軍還有很多事物沒有準備好,並不能隨行一起出。
連山驛距離寧遠衛城不到三十裏,三千多人一起出,看起來也是浩浩蕩蕩,隊伍拉出五六裏長,旌旗飄展,孫承宗的督師儀衛在正中,從衛城到連山驛已經有不少百姓在開墾荒地,他們跪伏在路邊不敢抬頭。
偶然也會有人抬一下頭,用崇敬的眼光看著督師儀衛,他們知道在大旗之下就是有名的閣老督師,就是孫閣老到遼東之後,恢複了這大片的失土,訓練出大量的軍隊,然後他們才得以在這裏開荒種地,如果到關內或是登萊就是衣食無著的流民,最慘的就是流落到東江鎮的遼民,在那裏聽已經餓死不少人,毛總兵的塘報上總是叫苦,軍隊都在餓肚子,更不必提那些在冰雪地裏苦熬的百姓。
對很多人來,和東虜是國仇家恨,但在大明境內也一樣被人欺淩壓榨,流落他鄉受人白眼的滋味並不好受,隻要有人收容他們,再有土地,這些人寧願靠自己的雙手活下來,而不是四處飄泊,歸無定所。
在這些遼民的眼中,正中的隊伍中穿著大紅官袍,頭白了一半,胡須也灰白色的高大老者就是他們心中最崇敬的人,哪怕這個老頭威風凜凜,令人不敢再抬頭看第二眼。
孫承宗的衛隊也是用警惕的眼光打量著田地裏的人和路過的行商,前哨早就把路過的人趕的遠遠的,田畝裏的人也被喝斥不準抬頭,人們對建虜細作的厲害也是心有餘悸,萬一孫承宗在巡行途中被建虜細作伏擊……
孫承宗本人沒有注意這些,他關注的是農田的開墾情形,另外就是衛城外那些彼此倚靠的軍營區域。
寧遠駐軍已經過兩萬人,而且都是遼鎮較為精銳的部份,加上覺華島駐軍,寧遠駐軍近三萬人左右,除了覺華島駐軍是以水軍為主,6營兵為輔之外,寧遠的兩萬多駐軍,看將領就知道是精銳中的精銳……滿桂和祖大壽是遼鎮的兩員悍將,重要性遠在那些外來的客軍總兵之上,把這二人放在寧遠,孫承宗的目的十分明顯,就是要把寧遠衛城和覺華島引為一體,一邊受敵則另外一邊奮起而援,覺華島上還是遼鎮水師的主力所在,有戰艦和大量的運糧料船,如果不在寧遠放上精銳主力,孫承宗也無法放心把那些多物資放在覺華島上。
自從接到張瀚的信件之後,孫承宗感覺憤怒和受辱之餘,心中隱隱也有一些不安的感覺,在騎馬向前的同時,他的目光不停的看向覺華島那邊……距離三十餘裏,目光視線肯定不能看到,但孫承宗知道,那邊有七千駐軍和參將金冠,姚與賢等在守備,另外還有近萬的商人,民夫,水手等……
“哼!”孫承宗還是忍不住罵道:“那個子荒唐可惡,一個商人,他懂什麼軍國之事,還防備不力,覺華島有大海塹,冬時挖冰壕並且有長牆防備,哪有那麼容易失陷!”
沒有人敢近距離觀察督師的表情,隻有從跟隨督師的親信家人,來自高陽的孫府長隨才是距離孫承宗最近的人,這時他看到雖然已經花甲高年,但一生很少失態的老爺瞪圓雙眼,嘴唇微抿,似乎在罵人,長隨睜大了眼,對他來,這實在是一件太過於新奇的事情了!
……
從寧遠出時是巳時初刻,沿途的舊官道多半修葺過,道路可容四騎並騎,但騎兵們沒有這麼做,大約有三百多騎遠遠在向前,這是架梁馬,以防突情況,還有少量的哨騎跑的更遠,估計已經跑到連山驛的四周野外了。
到達連山驛用了正好一個時辰,也就是午時初刻,用大明越來越流行的鍾表計時來算的話正好是十一點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