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王長福心中一動,問道:“田季堂和大人啥,沒有人聽到?”
“沒有……”心腹倒是想起一事來,道:“大人和田季堂話時,好象脾氣特別不好,周侍從官上前回事,被狠狠訓了一通。”
“照,就是這事了。”王長福在自己腿上狠狠一拍,道:“去查查,田季堂有沒有把手伸在軍中!”
“不必查了。”思路一通,心腹的記憶也鮮明起來,當下立刻道:“銃騎兵一團第一大隊的軍法官李少川就是田黑臉的嫡親外甥!”
“這下完了。”王長福的臉一下子跨了下來,他指著心腹罵道:“都是你們這些狗慫,攛掇老子管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這一下老田把這事全托出來,我看這事怎麼收場!”
……
張瀚從簽押房出來,伸展了一下腰身。
他人在外頭東奔西走,事情可是一樣不少的一直彙總到他的案頭,其實現在他已經比以前輕鬆許多,行軍事和政事官們可以處理大多數的事情,隻有較為緊急和重要的事情才需要張瀚來下決定。
就算這樣事情也並不少,和裕升現在真的是家大業大,普通的百萬身家級的商人或是普通的軍鎮總兵甚至是宣大總督都難以想象和裕升的事務有多麼繁瑣蕪雜,每的事情是那麼多,一旦張瀚把頭低下開始處理各處送來的公文急件,沒有半個時辰以上他是不要想把頭抬起來了。
站在門口,感受著清涼的晚風,頭暈腦漲的感覺一下子減低了很多。
廊簷的柱子下都站著侍從官和特勤局的護衛,原本他們在竊竊低語,張瀚出來之後,人們都住了口,用專注的眼神看著張瀚。
張瀚對吳齊道:“各人都來了嗎?”
吳齊笑道:“都齊了,各位先生都聚在後園閑聊,二櫃在池子裏釣魚,是要加一道菜,我過來的時候還沒有成功。”
“二櫃他每東奔西走的,”張瀚笑道:“哪有閑暇弄這東西,釣不上來才是真的。”
張瀚看了一眼廊簷盡頭,揮了揮手。
所有人都退向了二十步之外。
楊秋這時才走到近前來,向著張瀚抱拳一禮。
張瀚點點頭,道:“京師的事情怎樣了?”
“才剛動而已。”楊秋道:“六月初十日,左副都禦史楊漣至會極門遞奏疏,彈劾廠魏二十四宗大罪,如迫害先帝舊臣,毒殺今上之子,幹預朝政,毆打大臣,迫死後妃等事。名字就是:致掖廷之中,但知有忠賢,不知有陛下。都城之內,亦但知有宗賢,不知有陛下……”
“潑髒水,挑撥離間,誇大其辭。”張瀚評價道:“東林黨的君子們也沒有太大的長進啊。”
“可不是。”楊秋臉上也露出鄙夷的表情,他道:“正如大人所,東林黨以為用彈章和造聲勢就能拿下魏閹,既瞧了魏閹,也瞧了今上。”
“他們以為今上還是啟元年的那個孩子呢。”張瀚麵無表情的道:“近來如何?”
“皇上擲回彈章,嚴詞痛批上疏的東林黨人……事情是真的鬧大了。”
“無妨。”張瀚指示道:“繼續盯著,這事兒是朝廷內爭,要緊的是要查清楚是否有人要針對我和裕升,如果沒有就隻在岸上看熱鬧就好。”
楊秋點了點頭,又唆了下嘴唇,道:“京城裏的王祥來信起那邊的事,屬下已經再三叮囑過他,京城這一場大風波咱們不要買注下注,擺出事不關已的樣子來,東林黨就算如大人預料的那樣落敗,以其在各地的根基,將來也很有可能再起,我們和閹黨已經做了初步的切割,沒有必要再趟這一個渾水了。”
“的很是。”張瀚拍拍楊秋的肩膀,笑道:“你是曆練的越象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