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泗孫很嚴肅的點頭,道:“希望我們將來有什麼不妥的時候,舒穆你一定要躲的遠遠的,畢竟當年有和譚泰一起的交情在。”
舒穆聽著這話反而有些不服,他按了按腰間順刀,道:“楊泗孫,你這是在威脅要和我大金刀兵相見?”
楊泗孫笑笑,道:“我可沒有這麼,但貿易不協,總可能會爆衝突的吧。”
“哼,那就等著瞧吧。”舒穆氣憤的道。
“你滾吧……好自為之。”
眼前這個女真人可能就是當時女真人的普遍代表,十分鄙夷和仇視漢人,總覺得此前女真人在白山黑水中的窘迫和慘況是漢人造成的,漢人二百年來對女真祖先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打壓和迫害,同時他們也鄙夷漢人的無能和懦弱,因為明軍的屢戰屢敗,這種輕視和鄙夷已經深入人心,很難逆轉了。
“漢狗就是漢狗!”
舒穆走出屋子,感覺一陣神清氣爽!
和楊泗孫的言語衝突舒穆沒有什麼後悔的感覺,他從來沒有也不可能和漢人相處為朋友,這一點他和譚泰完全不同。
譚泰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就算是虛假的應酬也會裝成和漢人很友好的樣子,舒穆最自豪的就是自己從來沒有偽裝過!
“等著瞧吧!”舒穆眼前一隊商團軍的輜兵走過,心中忍不住道:“待將來拿下察哈爾部,遲早要將這些漢狗全部趕走,待大汗領我們伐明時,我一定要多多斬下漢狗頭顱,最好是將楊泗孫那廝的腦袋親手斬下來!”
舒穆離開後,屋中各人都是麵麵相覷,氣氛十分壓抑。
這事情確實很大,楊泗孫已經伏案親自書寫報告,塘馬都奉召前來了,就在屋外待命,一等報告寫好就立刻出,前去送信。
楊泗孫寫完報告,立刻拿起吹幹,然後套上絕密件的封套,交給人帶出去之後才苦笑著道:“我現在寧願是李理事見這舒穆了,這種消息是我呈上去的,心裏真是不甘啊。”
王一驥安慰他道:“此事你應對有理有節,甚是妥當,大人知道了,對你的觀感會更上一層樓,其實是好事。”
楊泗孫搖頭道:“口舌之爭毫無益處,要好處就得憑武力,我是軍人,軍人隻信手中的刀槍。原本大人就多次強調過,我們和東虜做買賣,賺取東虜在遼東搶奪的漢人金銀,這並沒有什麼。我們和東虜之間必有一戰,東虜是華夏大敵,並不光光是朱明朝廷的敵人。這一點,我時刻牢記在心。但現在決裂還是太早了一些,我們還沒有準備好啊。”
王一驥道:“我商團軍主力已經有四萬餘人,其實可堪一戰了。”
“不然。”楊泗孫道:“兵學之中,戰略方為第一。我軍主力遠在西線,若虜來攻,當可與之會戰,若我軍行萬裏之遠去攻伐遼東,時地利人和一條不占,如何能勝?且有大明在側,我們起來還是大明朝廷的臣子,不需要怎麼揣測,也可知朝廷對我等觀感如何。我方可以是大勢仍在劣處,且財力不繼,無可擴軍,諸位已經看的出來,不僅戰兵不會擴軍,輜兵的訓練都停了,以輜兵當民夫來用,這便是顯然例證。”
眾人皆是默然,連續兩年的擴軍固然是和裕升的實力上了好幾個台階,拿下土默特部,臣服漠北,俱是軍事實力以為後盾。
但擴張太猛,行事太疾,後遺症也是十分明顯,後續無力,財政難以支撐,俱是明證。
如果以西及東,可不是車隊西行,依托幾個補給點就行的,東虜雖有戰馬缺口,仍然是以騎兵為主的行動快捷的異族軍隊,且東部蒙古大半臣服,在這樣廣袤的地域做戰,乃至直抵遼東,以現在和裕升的實力是不可能辦的到,而且,大明在後,敵我難料,和裕升不要不能,便是能做到,也不會為朝廷火中取栗的。
“看來不僅是春牛要回去。”楊泗孫歎道:“我等亦將西返,東部局麵不利,耗資巨大,收縮才是最正確的做法了。”
張春牛此時卻道:“察哈爾部怎麼樣?”
“他們還是會西遷的。”楊泗孫哈哈笑道:“林丹汗誌大才疏,身邊卻全是好大喜功的庸懦之輩,女真近在肘腋,而我們聲名畢竟不顯,西遷來欺負我們和土默特等部,乃至入侵大明,而不是與女真人血戰廝殺,這是何等輕鬆愉快之事。我看,戰事年內還會爆,不過應該是在西邊,在我們的地盤上等著敵人殺過來,那可真是輕鬆愉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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