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兵慌馬亂的啊。”史從斌頗為湊趣,大聲道:“難道北虜犯境,各位也能保全我們的安全嗎?”
“北虜?”和裕升的掌櫃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我們的商團團練不知道打了多少年的北虜了,實話在下在到昌平上任之前就是在大同團練效力,也曾北上出擊痛毆過北虜,手上倒也有幾條北虜的人命。不別的,諸位隻要在我們和裕升承保,安全我們是一定保障的……根據我們的情報,北虜現在還在潘家口外數十裏處,根本沒有破口的打算和破口之力,實話,我都不知道城門口的諸位,慌亂些個什麼!”
“還不是總督衙門先慌了?”
“可不是,當官的和當兵吃糧的都慌了,咱們算什麼?”
“既然如此,我可放心多了!”
“那還走不走?”
“可以再聽聽風聲,看看市麵怎樣再!”
“我可有批貨要往臨清!”
眾人議論聲中,史從斌的貨物被慢慢聚集在一起送到了和裕升的分店,一旁不遠就是和記車行,幾輛四**車被趕了過來,史家的貨先點驗了,然後由車行的夥計力夫們搬運上車,待點算完畢,果然是價值時價六千餘兩的布匹。
和記分號的掌櫃當場寫了一執兩份的保單,史從斌也是當場交割了銀兩……因為是買的保險,銀兩當然得先付,車資是用了八輛大車,從昌平至祥符近一千五百裏,比起從京杭大運河走要費事的多,每車平均每走百二十裏左右,這個度真的很快了,畢竟不是單人騎騾馬而行,而是很大的車輛,以北方各處官道的稀爛程度,也就是和記車行的大車因為製作精良,堅固耐用,道路就算崎嶇難行一些隻要能走的下便可以一路前行,而且隻要有分行的地方兩地之間都有維修保養的補給點,可以修補車身車架車輪,一般來,在很糟糕的官道上走一,如果慢行進還好,每日行百裏的度遠遠過了那些兩輪中式大車,那些車減震太差,車身製作的工藝也差,走的快半途就散架了,那些獨輪推車更不必提了,當時的人很能吃苦,從做農活的身體也結實有力,不過要是誰能把推車推幾百斤還日行百裏,那隻能是癡人夢。
所以和記大車不僅裝運的多,度也是極快,甚至比枯水季的漕運還快的多,十餘時間從京師到開封,實在是相當迅捷的度。
“在下也要投保,貨值五千兩左右,不過不是布匹,均是些雜貨。”
“在下的貨值兩千餘,從昌平到寧遠,沿途尚算平安,隻有些散兵會敲詐,不知保資如何,是否能夠杜絕被亂兵騷擾?”
從京師到山海關的商業路線近幾年來也是十分達,主要原因便是朝廷每年要往遼東花好幾百萬的銀子,別的地方軍餉一拖幾個月半年,遼餉卻是不怎麼敢拖欠的,崇禎年間遼東欠餉鬧出很大的動靜,後來不得不對遼鎮和東江各鎮兵力進行搜檢裁減,因為有大量軍餉花在遼東,商業自是變得比一般地方達,否則有銀子買不到東西,消費會變得畸高,不僅於民生不變,對駐軍和官府亦非好事,好在商人逐利,哪裏的銀子多便是有大量商人前往,隻是從永平到山海關再到寧遠等地,駐軍多達十幾萬人,遼民人數不過五六十萬,軍人便有十幾萬,可以到處都是駐軍,明軍的軍紀原本就很差,遼鎮又是九邊軍紀中最差的一個,當地商人和行商都有被軍人騷擾敲詐的經曆,隻要這些亂兵不鬧到殺人越貨,各級鎮將武官們也不會太過約束他們的部下,這使商人苦不堪言。
“這事容易。”分號掌櫃笑道:“我們和記在遼東還算有些門路人脈,和不少將領都有些生意往來,我們的車隊等閑人是不敢動的。至於保費,因為不會有被打劫強搶的威脅,自然是比別處要稍低一些,但也有限,畢竟我們是拿人情來保障各位的貨物安全,也省了不少心力,我們卻是消耗人情,這其中關礙也是要同諸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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