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的發呆,傅於亮張著嘴,口水都差點流下來。
袁崇煥對這東西的關注也不,內心受到的衝擊也很大,畢竟是前所未聞之物,不過以他的城府定力,還是最早鎮定下來,感歎著道:“和記的出品,總有一種獨特之處,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工匠能做出來的。而且最奇特之處就是不論是一個,還是十個,百個,幾乎是一模一樣,除非特別定製,不然你在開封買一個,同在京師買一個,隻要是一樣的東西,便是一模一樣的品質……這就很可怕了。”
程本直斷然道:“這就明和記控製部下的能力,委實可怕!”
傅於亮沉思道:“怪不得和記能一路攻上草原。見微知著,從細節處就能看的出來張瀚這個主事當家的人是什麼樣的能耐,他能把工匠調教成這般模樣,練兵的能力又如何?”
程本直點頭道:“傅兄果然是幫著元翁練兵的人,一下子就想到關鍵之處。”
袁崇煥心中突然一陣煩悶,這一次來見高第,他心中原本就有隱隱的不舒服。朝廷還是沒有設立遼東巡撫的打算,這令他相當的失望。
以袁崇煥的資曆和功績,隻要是朝廷設立遼東巡撫,這個位子就是手到擒來,沒有任何人夠格與他爭。
此前不設遼東巡撫是老孫頭的主張,督撫於一處很容易產生矛盾和爭執,甚至會因為此而壞事。
廣寧沙嶺一戰,如果不是熊、王二人一經略一巡撫產生矛盾和爭執,戰守意見不一,彼此掣肘,恐怕也未必會慘敗成那般模樣。
孫承宗上任之後,先奏不設薊遼總督,後又建議不設遼東巡撫,主要原因就是不想要身邊有掣肘之人。
現在老孫頭要走了,袁崇煥最盼望之事就是重設遼東巡撫一事提上議程。
程本直前一陣就是在京師幫著奔走此事。
從程本直的態度來看,希望還是相當的渺茫,基本上看不到什麼指望。
想來也是,孫承宗剛去位,朝廷派了高第過來,緊接著又重設遼東巡撫,豈不是擺明了不信任新任的經略,就算高第資望遠不及孫承宗,朝廷上下未必真心信任,但既然任用了,也是可以挑選的老資曆高官,朝廷又怎麼可能在其剛上任時就做出不信任的姿態出來?
袁崇煥怏怏不樂的想著,還是自己的資曆和聲望不夠!
他此前真正拿的出手的功勞就是在啟二年時全遼喪失之時,王在晉在內的所有高官和武將都失去了信心,眾議都是撤出關外,隻有袁崇煥力主堅守寧遠,並且也確實率部在寧遠城中死守不退。
這個資曆是最響當當的拿的出手的東西,別的所謂募兵,匹馬出關,多半是身邊幕僚替他弄錢和博聲望的手段而已。
光憑這個,叫朝廷忽視一切給他遼東巡撫,還不夠!
機會在哪裏?
袁崇煥目光灼灼,一時竟是呆征住了。
……
“好多大將,威風凜凜啊。”
話是恭敬的話,的語氣卻是不怎麼恭謹,叫聽到的人感覺心裏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話的是成方,他唇間留著濃密的一字胡須,穿著繭綢長袍,身邊是一身短裝打扮的楊二和幾個跟班,有幾輛大車停在道邊,眾人在關門這裏的茶棚子裏喝茶,看樣子就是從永平一帶辦貨回來的中等實力的商人,意態安閑,一點沒有在十三山時殺伐果決的上位者的氣息。
從當初被和記在山中放出來的土匪,再到現在十三山行軍司副政事官,執掌一方,麾下有數萬人聽從命令調遣……人生際遇,真的是等若一部傳奇。
當然成方比起周耀來還是差的很多,可能是當初經曆的事情太多,從薩爾滸的逃兵到開原城中博殺出一片生機,又一路逃亡到草原,經過長城又到山西當土匪,經曆太多的人,想的會多,考慮事情會周全,而做起事情來又會較少一些顧忌,所以周耀和成方行事,在外人看來,多少都有一些瘋狂和過於狠辣。
聽了成方的話,楊義冷冷的瞟了他一眼,道:“這一次你又想謀什麼勾當,又想瞞騙我什麼事?”
成方微微一笑,道:“正常的軍情偵察,趙立德走了之後,情報口子缺乏得力的人才,我不得不多費些心思,就是這樣。”
“你一定有事情隱瞞著我。”楊義相當的不滿,連掩飾的功夫也都是省了。
同樣是副政事官,成方負責後勤,商業,情報等事宜,當然日常的政務運作和與山上各方勢力的協調也是他的事。
楊義則是行軍司軍訓司的司官,當初推他上這個位子,主要是因為楊義在練兵上還過的去,另外曾經是周耀的隊頭,周耀主持軍訓司,可能會對十三山的軍訓指導更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