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好帳篷之後,就得設法生火,這也相當的困難,草原上原本就相當缺引火物,和記輜兵和工程兵在外最撓頭的就是缺乏引火物。
有時候是整車的焦炭隨行帶著,加上有一些易開采的煤礦補充,內蒙是一個煤礦分布較廣的地方,外蒙也很多,煤礦和銅礦原本也是內外蒙最多的礦產。
更多的時候還是找林地,砍伐樹木和撿取枯木,特別是燒窯製磚的時候,燃料是最頭疼的事。
到了冬季,漫大雪的時候,根本找不到枯木,林地也少,就算有,林地的木頭凍硬實了,很難砍伐。
張瀚他們就是帶著焦炭,這是好東西,幾十顆倒出來就能提供相當長時間的熱源。
當然不是用來取暖,那太奢侈了。
一百多匹馬背上駝著大量的幹糧,每個人也會隨身帶著幹糧,隔幾十裏會有一次補給的機會,但焦炭的數量還是唯恐不足。
在這樣的環境裏行軍,如果沒有取火物,就意味著沒有水源,沒有熱食,幾下來就會有人生病而失去繼續行軍的能力,這很要命,有幾個夥子發過低燒,隨軍的軍醫趕緊處理,知道是長途艱難行軍引起的身體的自然反應,但一定要早做處理,拖的久了會引發很嚴重的後果,如果因為行軍而死人,很難叫人接受。
生火之後,就掃雪煮成開水,各人先灌滿自己的水囊,然後用溫水飲馬,喂豆料和鹽巴給馬吃,戰馬的體能消耗的很厲害,原本肥壯的戰馬都有消瘦的跡象,騎士們也沒有攜帶幹草束,太占地方也沒有多少營養,戰馬要是隻吃幹草的話一得用十幾個時進食,還很難吃出肥壯的體形,所以每人都帶著相當基數的豆料,配合雞蛋和鹽巴給戰馬補充營養。
這也是隨行騎隊的負重內容之一,除了人的食物,焦炭,帳篷,還得有馬的食物,並且數量相當龐大。
好處就是隔幾十裏就有一個補給點,墩堡已經一路修過來,每路過一個張瀚就會和駐堡人員一陣話,在墩堡裏巡視一下。
可能會耽擱十五到二十分鍾,不會太久,但這樣的做法相當值得。
每一次張瀚離開時,輜兵們都會在防禦圈外站很久,甚至在張瀚屢次回頭時都能看到一個個黑點,一直到好多裏外,視野裏隻剩下一片潔白時才不見他們的蹤影。
甚至張瀚有所懷疑,就算是那個時候,那些輜兵也未必就進去了,很有可能還是站在外頭在觀看著自己一行人的蹤跡。
每次這樣想的時候,張瀚就有些難過,是他把這些家夥拋在這樣的地方的,幾十裏內沒有同伴,幾百裏上千裏內隻有不到一百個人類居住在這樣的墩堡裏。
但轉念一想,如果換了自己的話,如果有可能成為輜兵中的一員,替華夏守衛這一方土地,有溫暖的房間還有畫本,吃的飽穿的暖,似乎也沒有太辛苦的感覺。
總之自己是願意的,並且感覺有無上的光榮,真的,這是件相當光榮的事情,張瀚以輜兵們的奉獻為榮,同時也以自己為榮。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裏時,腳是酸軟的,身上一片冰寒,走的久了後背流汗,然後迅速又變得冰冷,這種滋味絕不好受。
零下二十度以下的氣,手是絕對不能裸露的,戰馬也圍著保暖的羊毛織物,護著腹部等要害地方,人們用毛皮披風裹在身上,擋著寒風,同時盡可能的把臉遮住,隻把眼露出來。
有時候張瀚懷疑自己的眼被吹的生疼,他很擔心,好在看到那些蒙古人並不在意,他知道眼睛大約是凍不壞的,就把心放下了。
來也是好笑,在草原上好幾年了,第一個冬就在軍堡裏度過的,有充足的炭火取暖,最冷的極寒氣不用出門,張瀚就是在那一年發明的撲克牌,每和孫敬亭等人打撲克解悶。
有時候張瀚想把麻將弄出來,後來考慮到這是賭具,軍中是嚴禁賭博的,影響不好,隻能放棄了。
後世時張瀚是一個煙酒賭博和女人都不缺的涉黑商人,真的是酒池肉林,花酒地。
沒想到穿越過後,財富是增加了幾十倍上百倍上千倍,但過的跟清教徒一樣端莊自持,私生活上完全符合大明人道德模範的標準,甚至那些士大夫在狎妓喝花酒的時候,張瀚還在雪地裏痛苦的行軍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