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坐吧!”封悠然淡淡說道,手裏的畫筆伸到右邊,沾了點上麵淡紅色的顏料。這是用來打底色的。

淩初也不惱,隻是很平常的拉過旁邊的一張椅子坐到了封悠然的旁邊,傾身看著她畫畫。

大大的畫板上現在已經畫了很多了,每一朵花開的牡丹豔麗而誘人,每一朵花骨朵兒含蓄而嬌麗。

“我不知道原來你還會畫畫?”淩初即使笑著也顯得冷清的聲音傳了出來。

封悠然微微揚起嘴角,“你不知道的東西還有很多。就像是我不知道你一樣,我們本來就隻是陌生人而已。”

陌生人?不知道為什麼這三個字讓淩初的心裏很是不舒服,明明知道她說的是實話,他們本來就是陌生人,見麵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出來,但是聽她這麼說就是很難受。

“我敢說我們以後絕對不會是陌生人!”淩初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嗯?封悠然轉身看向他,正好和他墨黑色的眼睛對了個正著。看見了裏麵倒影著自己,而他的眼睛卻好似最美麗的黑珍珠般。嫉極度的吸引人!

“有沒有人曾經對你說過,你的眼睛很漂亮?”

“沒有!”淩初正經的回答,臉上不帶一絲笑意。“他們都不敢看我的眼睛!”

“為什麼?你的眼睛這麼美。”封悠然手裏拿著畫筆,沿著虛空的地方輕輕的畫著,好像在描繪他美到沒天理的眼睛。

“因為他們覺得這裏麵帶著血腥。”淩初諷刺的一笑。

血腥?是他過的生活麼?大概是由於太過於血腥,太過於冷靜了,他的眼睛才會這麼黑,這麼沉?

封悠然從他的話裏聽出了他的寂寞,卻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轉過身去,認真的看著不遠處開得正美的牡丹。用畫筆在畫板上畫下一片薄薄的花瓣。

淡淡的一筆,和她接下來的話一樣。

“你知道嗎?如果用人血來種牡丹的話,牡丹會開得更漂亮!”

淩初順著她的視線看了出去,滿園的牡丹正開得美麗。那碩大的花朵,每一片花瓣都精致到能夠讓人情不自禁的發出驚歎。這樣的花用人血來養的話真的會開得很美麼?她的意思是說自己就好像是這牡丹一樣,因為經曆了血腥,所以才顯得更加的迷人?

其實這樣的比喻是不靠譜的,因為沒有人真的用人血來養花!除非是瘋了。

但是,淩初就是突然感覺到了,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快了些。抬頭看向認真的畫著的封悠然,心裏有些複雜。

就這麼靜了下來,沒有人講話。一個在認真的描繪著花的世界;一個在認真的注視著眼前的人,為了她的認真而著迷。

竟然意外的顯得和諧。

時間在認真的時候總是過得很快的,等封悠然停下來欣賞自己的畫作的時候,天色早就暗了。

連人帶椅後退了一步,在地上發出短促的尖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