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霖沒說話,他本不想前來的,可當姑姑說能見到遲小魚時,他就忍不住想起那天護城河邊,那個精靈妖魅一般的女孩兒。
還是忍不住尋了過來。
他看向郎鏡。
郎鏡看了眼那邊的遲小魚,點頭,“可以。”
話音剛落,那邊被控住的遲小魚,突然伸手,從百寶兜裏翻出一枚木質令牌,朝前一扔。
落在了季霖的腳邊。
看似普通的木質令牌,在一眾陰陽天眼中,卻自有一粒沙塵一世界的流沙星辰無形籠罩。
季霖彎腰,手指頓了下,還是將那令牌撿起來,好好地收起。
然後才對郎鏡說道,“好了。那麼現在,請兩位跟我來吧。”
紙人張幾個要跟,季霖卻搖搖頭,“姑姑不想見外客,還請幾位留步。”
紙人張皺眉,盛博低罵,“什麼玩意兒!趁火打劫不算,還擺架子!以後有你們求郎君的時候!”
季霖沒吭聲,自然知曉,以郎鏡現在的麵相,將來的陰陽兩道,隻怕唯有這人才能操控翻轉。
郎鏡沒說話,回頭,看了眼沉默了許久的‘遲小魚’。
遲小魚一笑,“一個老妖婆而已,想拿住我?哼,便去瞧瞧又何妨。”
郎鏡轉過頭,剛要往外走,紙人張朝他手裏塞了一個藥瓶,“給傷口清理一下。這是最好的活血生肌的草藥,不要耽誤了時間,壞了手,小魚回來後,要不高興的。”
郎鏡心頭一暖,朝紙人張點點頭,跟著季霖離開。
紙人張幾人,站在黑暗白色的古堡前,一直看著,一直看著。
……
季霖帶他們抵達的,並不是距離龍都很遠的地方。
反而就在龍都的市中心,一個人群集中十分熱鬧的小區裏。
幾人從地下車庫,徑直上了18樓。
當遲小魚走出電梯那一刻,就發現了,這一層樓裏,那彌漫鋪張開的陰陽氣流。
她勾著此時邪魅的嘴角,冷淡地輕笑了一聲。
惹得身旁郎鏡低頭看了她一眼。
季霖上前,剛要敲門,門卻從裏頭被推開。
一個身穿中國風刺繡,看著十分溫文爾雅知書達禮的四十多歲女子,扶了扶眼鏡,朝幾人客氣一笑。
郎鏡有些意外。
這就是紙人張口中的那位……鬼娘?
看上去,似乎與自己的母親十分相似。隻是普通一點的中年女人,卻更加知性溫婉,十分有氣質。
這樣的人,原來在陰陽玄術裏,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厲害人物麼?
良好的涵養,讓他上前一步,恭敬禮貌地伸手,“前輩,叨擾了。”
然而,鬼娘,又名季夏心的女子,卻沒有回握郎鏡。
反而讓開半步,笑道,“不敢當你一聲前輩,進來吧。”
郎鏡看了她一眼,也沒堅持,放下手,又回頭看了眼默不作聲的遲小魚,走進屋裏。
遲小魚落在後頭,似是不遠地皺了皺眉。
可無奈郎鏡已經進入,她隻得跟上,才一跨進門檻一步,就立刻不適地一把捂住胸口,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