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飛針走穴(1 / 2)

世界上最美的風景不是永恒不變,而是曇花一現,瞬間的驚豔雖然短暫,卻美得驚心,轉瞬即逝。猶如碧波的平靜劃出一道優美的漣漪,想忘,忘不掉,想抓住,卻又趕不及腳步。

林振英突如其來的索吻令我措手不及,震驚無比。大腦轟地一聲炸開一團白光,心跳仿佛靜止。記憶中的他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失控過,他總是隱藏的很好,就像石子投入水中,波瀾過後便是沉靜。他萬般的隱忍可以讓人瞧不出端倪,即使再心痛也可以決然地轉身放手。

可是現在他又是在做什麼?發現如何安撫都堵不住我的口,所以才采取這種極端的方式?還是說同情,亦或是憐惜?可是這些終究不是我想要的,想要而得不到,隻換來了一個變質的吻。究竟是誰曲解了誰?又到底誰的偏激刺傷了誰?

無助地閉上了雙眼,兩行清淚就這麼不自覺地潸然而下。滑入兩人抵死纏綿的口中,是苦的,是澀的,是悲哀的味道。曾經幻想中的美好,卻在遇到對的人時,趕錯了時間。

一陣陣的窒息襲來,全身的力氣仿佛就這樣被渡走。終究是疲倦了,身與心都達到了極限,癱軟的身體再也撐不住自身的重量,就這樣癱倒在他懷裏。

感覺到懷裏的人兒不斷下墜,林振英才結束了這個綿柔冗長的吻。看著昏厥在自己身前的我,眼角下淡淡烏青,臉上還掛著淚痕,慘白的麵色和灼熱的體溫昭示我的情況不算好。林振英無奈地歎了口氣,心疼地鎖緊了臂彎,生怕風一吹就會消失一樣。突然一個用力,打橫將我抱起,大步流星地返回了電梯間。

寂靜無聲的客廳裏,鬧人的胡卞和大全已經先行離開。剩下的幾人或愁眉緊鎖,或歎氣神傷。看著林振英從臥室裏輕手輕腳地退出來,並緊閉了房門後,才將目光全部轉向他。似是等待他開口,都保持一致的靜靜等待著。

“她現在沒什麼事,就是情緒不太穩定,感染了風寒發熱而已。”將聲音壓低,盡量保持著自己獨有的鎮靜,林振英簡簡單單地敘述著關於的我的情況。明白大家都是出於對我的關心,也明白僅僅是這樣的回答並不能滿足於他們,可此刻他就是嘴笨的不知說什麼好。關於失明,關於病情,隻字不提。

“小英啊,還是要勸勸阿貓去醫院的,這麼拖下去也不是辦法。今天是壓住了視神經導致失明,誰知道明天又會壓到哪根神經?總之她的病現在就是顆定時炸彈,指不定哪天連命都沒了。”三姑哀歎,不自覺地流露出母親對女兒的關切與疼惜。大概是這輩子都沒有做母親的經曆,雖然是生命中的缺憾,但她卻將所有的母愛都轉嫁給了像我這樣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既然是認定的人,她也會毫無保留地付出身心。

“可是姨媽你也看到了,現在Cat姐對‘醫院’兩個字有多敏感,勸她去做手術真是高難度的任務。”洛曉玲不解地搖了搖頭,真不知道Cat姐到底在怕什麼?一個開顱手術而已,醫學如此先進,又有這麼多關心她的人支持,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不過這樣的問題,又怎能是她這種無憂無慮的小女孩能想得通透的。

“再敏感也要說服Cat,畢竟這不是小傷小痛。”阿武小聲嘟囔著。真想再看到那雙靈動的雙眼,就算不言不語,就算麵無表情,那雙閃亮的眼睛也會傳達著她的心意。好似會千言萬語,寫滿了她的喜怒悲哀樂。不過這麼做是不是有點自私了?如果Cat不肯醫治的話,就一定有她的顧慮,如果真像她說的那樣,生命的終點停留在了冰冷的手術台上的話,那麼勸她手術又有什麼意義?說實話,這一刻的阿武開始猶豫了。

林振英靠在緊閉的門前靜靜地聽著,沉默著,慢慢閉上了酸澀的雙眼。這個問題本來就是矛盾的結合體,治與不治,生與死之間,都很難抉擇。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想法就是正確的,誰也無法代替誰做出決定。權衡利弊得失,最終的選擇權還是在阿貓身上。隻是這樣的選擇對她來說太難了,真的太難了,就連自己心裏都沒有底,又如何說服她呢。

“我覺得——或許不一定非要做什麼手術。”阮秋生一直安靜地坐在角落裏,手中拿著胡卞帶來的檢查報告,將腦部CT的膠片對著燈光看了又看。對於其他人的說法不讚同也不反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之中。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後,不緊不慢地開口,聲音平靜得聽不出起伏,似乎沒什麼大不了。

阮秋生幽幽的一句話成功地吸引了三姑幾人的注意力,就連林振英也在第一時間睜開雙眼,目光如炬地轉向他。那眼裏寫滿了疑惑,寫滿了期待,像是久經黑暗的人見到了光明,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