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辱罵她的傳言,什麼醜啊,陰狠毒辣啊,不學無術啊,全都是胡說八道,她這個身體麵容清秀,絕對和醜扯不上關係,而且那些個丫環小廝,表麵倒是恭敬,私下偷偷罵她,看起來也沒有多怕她,肯定平時也沒有多凶惡,而且琴棋書畫,琴棋是沒見過,至少書和畫都有現成的作品在書樓裏擺著,這要是擱在現代妥妥的大才女好嗎!
但是說她花癡淫蕩,是個淫娃蕩婦,夜禦數男,這個她真是無法辯駁,媽,的。誰能告訴她,皇帝是失了什麼心瘋,居然給了她男侯爺一樣的權利,可以三夫四侍,以至於現在,府裏居然已經住了七八個男人。
而且她就是一個花癡,對這些個男人用各種手段弄進府來,死纏爛打,賣力討好,可是在這個男人各個都厭恨極了她,至少那天落馬之後,都沒有一個肯露上一麵。
在這個男子為尊的時代,她這不是活活浸豬籠的節奏麼,怪不得誰都敢唾棄她,誰都想罵上兩句!
以她現在的惡名滿天下,等哪天失去了皇帝的寵愛,妥妥的死路一條!
怎麼辦?
藍陵手拄著下巴,思索著,其實這個身份還不錯麼,不愁生計,有權有勢有人罩,最重要的是五官端正,身體健康。
雖然名聲差了些,但她做為現代人,根本不那麼在乎,擺脫了那具身體,不用受姑姑控製,就算是不在那個時代了,她也是高興的不得了。唯獨這些男人,有些麻煩。雖然接收了她的身體,也能接受她的身份處境,她卻絕沒想接收這麼多男人的。
那麼,隻要把這些個男人擺平,豈不是能安安樂樂的做個逍遙侯爺?她眯起眼,仿佛看見眼前肆意自在的美好人生在向她招手。
不由得輕輕勾起嘴角。
紫兒小心的托著錦盒,來到書房門口,她在府裏伺候這麼多年,每次隻有泠公子在這裏的時候,侯爺才會偶爾肯來裝裝樣子,和泠公子來一把‘偶遇’,不過這幾日卻是沒聽說泠公子來呢。
紫兒心道,許是前幾日墨公子說侯爺白癡愚鈍不學無術,侯爺惱了吧!
書房門口,一個男人迎麵走來,卻聽不見一絲腳步聲。
紫兒在門邊曲膝行禮,“泠公子。”眼見著男人沒什麼表情的進了門,她自顧自的起身,看了看手中的錦盒,咬了咬唇,她能不能過一會再進去?
誰讓侯爺每次討好公子們不成,在公子們那裏受了氣,便會拿她們這些丫環小廝撒氣,隨即,她還是跟了上去,誰知這是什麼東西,若是誤了事才是幾條命都不夠死。
一步上二樓,紫兒便腳步一頓,愣住了。
露台,書卷半翻,爐煙嫋嫋,躺椅上,淺碧色衣裙的女子枕著胳膊,安靜的側臥著,表情安詳,不是極美,眉宇間卻透著少女特有的明媚。
聽到有人來,那雙眼忽然張開,看了過來,陽光反射進那一汪黑眸,仿佛是被泉水洗過一般,溫潤清透。瞬間,整張臉都鮮活生動起來。
紫兒愣著,侯爺還是那個侯爺,可是,為什麼今天看起來有哪裏不一樣了?是換掉了她喜歡的紅裝,還是少了手上那根鞭子?
對了!是神情!侯爺對著她們的時候,不是陰冷就是暴怒,對著公子們的時候,卻是諂媚,是花癡,而現在呢?她眼中不帶陰鬱暴躁,看起來竟然寧靜而美好,一身水綠衣裙,竟然襯得她溫婉清甜。
“給侯爺請安。”見藍陵看過來,紫兒反應過來,忙低頭行禮。
“嗯。”剛才這丫頭叫他什麼?泠公子麼?藍淩輕眯起眼,看了過去,果然,那裏站著個很安靜的美男,一身黑衣,雙手負後,五官不是絕色,不過那雙眸子像是被墨暈染過的黑漆漆的幽深。
眼見因為自己的注視,那人清冷得毫無波瀾的眸子,便瞬間覆上了像是厭惡的東西,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平淡的移開視線。
那男人隨即轉身走向書架,自顧自的尋起書來,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紫兒走上前來,將錦盒托高,上麵一大一小兩隻精致錦盒,恭敬道:“侯爺,顏公子吩咐呈給您。”
顏公子顏思?
就是那個醫術高超,卻是連藍陵落馬受傷也不肯來醫治的家夥?以至於原主撞到後腦,卻沒有被及時發現,香消玉殞,才被她頂替了。
她屈指勾開大錦盒,隻見裏麵是端端正正一方印,翠玉雕琢,小巧精致。卻忽然見那小丫環手一抖,瞬間白了臉。